刘端觉得跟萧元彻对话着实费劲,万一他再设个套让自己往里钻,失了天子威仪,那就颜面尽失了,索性将这个问题又端了回去道:“哦,那以萧爱卿之见,此次龙煌诗会的起因是什么呢?”
萧元彻淡淡一笑,忽的转身面对着天下臣工和才子,朗声道:“列位!此次龙煌诗会,当是圣上英明,更是能让天下才子感受的到皇恩浩荡啊!既然如此,列位更应该对之所以要举行龙煌诗会的起因做到心里有数,如此,萧元彻便将这来龙去脉,讲讲清楚罢。”
萧元彻说完这番话,又淡淡的扫视了阶下众卿和才子,这才又朗声道:“此次龙煌诗会的起因,乃是因为一个人!”
他这话说完,再看阶下众卿和才子,皆是屏息凝神,注视着萧元彻,似乎也对此十分好奇。
更有切切私语者,皆相互问着,大晋竟因一人而举办了如此盛大的龙煌诗会,此人是谁,竟然如此了得不成?
他们的反应,正中萧元彻下怀,萧元彻看了一眼刘端。
却见刘端的脸色已然难看起来,早已没有了方才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萧元彻似恍若未闻,继续朗声道:“列位或许都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促使圣上下定决心,大会群臣和天下才子举行龙煌诗会的吧。”
但见众卿和才子的心思竟皆被他调动起来,不约而同的点了了点头。
萧元彻十分满意他们的反应,这才又笑道:“我其实不言他姓甚名谁,只说他一首诗的名字,向来大家就会知道了。”
“是何人啊?竟然有能打动圣上的传世佳作啊!司空快快讲来!”
却是扬州牧刘靖升当先开口了。
刘靖升守着天下最富庶的扬州,一门心思的想要守城,所以无论是萧元彻还是沈济舟,他皆不愿得罪,周旋在两边,绝不轻易站队。
如今他也乐得捧个场,故而以好奇难耐的语气开口问道。
萧元彻哈哈大笑道:“想来《春江花月夜》一诗,在座的列位,应该是知道的吧!”
刘靖升当先朗声道:“原来是做此诗之人啊,这《春江花月夜》,我身在扬州之时,已然听到不少人传颂,果真是名篇,名篇啊......”
他装作有些记不太真,一拍脑袋道:“这个作诗的大才,叫苏......苏什么来着?”
苏凌那日在萧思舒府上做《春江花月夜》,这篇诗文早已不胫而走,到现在,整个大晋,凡读书者,皆对此有所耳闻。
更有好事者,拿着这诗跟诗谪仙李知白相较,一时之间,苏凌的名望不在李知白之下。
只是苏凌整日不是医馆便是饭馆的,根本不知道这个事情罢了。
见萧元彻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为苏凌打腰提气,那些以孔鹤臣为首的清流心中已然骂了不知多少句成何体统了,只等天子一个眼色,便会跳出来对萧元彻一顿唇枪舌剑。
萧元彻似乎对所谓后果丝毫不以为意,仍旧笑吟吟的朝着刘靖升一拱手道:“靖升兄,也知道此诗么,不瞒靖升兄,做此诗的人名叫苏凌!”
刘靖升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朗声道:“对对对,年岁大了,只记得姓苏了!不过,似乎听闻传言,这苏凌乃是司空府的西曹掾,不知是否属实啊!”
萧元彻暗道,这个圆滑的家伙,这次倒是真帮了自己不少忙,不是他跟自己一唱一和的,自己也真有些尴尬。
萧元彻这才一捋长髯道:“不错,不错,这苏凌现如今正在我司空府中效力啊!”
刘靖升闻言,忙拱手道:“恭喜司空,又收了一个大才啊!”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把晋帝刘端撇在了一旁。
刘端哼了一声,刘靖升这才故作尴尬道:“啊呀,年岁大了,有些糊涂了,竟然忘了还有天子再上......”
萧元彻满脸是笑,暗道,这出戏你唱的比我好啊!
刘端这才忍了一心的怒气,沉声道:“司空今日忽的提及此事到底所谓何故啊......”
萧元彻一笑道:“若臣记得不错,圣上更是在前次大朝之上,钦点苏凌参加此次诗会的,是不是啊?”
刘端点头,这事,他就是想否认也不能的,当时大朝,他可是当着满朝文武亲口说的,只得道:“不错,只是既是朕既然钦点苏凌参加诗会,为何不见他人呢,莫不是他眼中没有我这个天子不成?”
萧元彻知道,这刘端开始有心诘难了,他暗忖,我还怕你不质问我呢!
他正好顺水推舟,朗声道:“既然圣上相问,定然是向见见苏凌了,这敢情好......”
但见萧元彻既不请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之意。
忽的当着天下臣工和才子的面。
就在这龙煌殿外九百余阶的高台之上,仰天大笑。
只见萧元彻忽的神情豪迈,气发于丹田,朝着高台之下,浑厚的声音立时响起道:“苏凌何在......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