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凌,你还是有一点说错了,我跟秦翎交换了身份之后,便被秦翎的父母趁着夜色带出了李府。但秦翎母亲,也就是我的义母戚氏,虽然明大义,舍了自己的孩子,可是母子连心,她如何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这里......我义父秦起,也心中不舍,这才带了我和义母在郊外一处废弃的庙宇安置下来,然后他要回转渤海城中,探听消息......”
“我原想着沈济舟的兵马顷刻便至,可未曾想,不知为何,沈济舟本该迅雷之速,抓捕我们的兵马一直到第二天才姗姗来迟.......当时我就跟我的义父躲藏在李府外围观的人群之中。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凶神恶煞的魍魉司司主......”
李七檀一横手中剑朝着牵晁一指道:“就是你......牵晁!你那时凶神恶煞的嘴脸,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楚明白......”
牵晁冷哼一声道:“劳你记得这许多年,倒也辛苦......”
李七檀声音颤抖道:“我跟义父秦起躲在围观的人群众,看到李府三十余口人,男女老少,皆被缚踉踉跄跄而出,那些魍魉司的人犹如恶鬼,李家之人,时不时的还被他们拳打脚踢......呼喝辱骂......直到最后,我看到秦升叔父跟着那个代替我的秦翎缓缓的走在李家被缚队伍的最后面......”
“秦翎虽然害怕......但那双清澈的眼神......直到现在,每每夜深人静......总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的眼神会说话,他分明在告诉我,七檀哥哥......为我报仇!......不仅如此......我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那个一直攥着我的手的义父秦起,手上的力度更大了,他的呼吸也加重了许多......”
“以前我太小下,还不明白......现在我却是懂了,看着自己的骨肉,从他眼中消失,走向死亡,而他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他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李七檀一脸凄哀,长叹不止。
“秦氏兄弟高义......蠢嘟嘟,你不惭愧么?”苏凌转头看向淳庸,嘲笑道。
“他们自己找死......愚人也,我才不做这等傻事,有何惭愧的!”淳庸瞪了一眼苏凌道。
李七檀似恍若未闻,眼中似带了些许嘲讽道:“原以为,我父被抓,那沈济舟必然雷厉风行,迅雷之速,掌控渤海,立即将有关人等皆下狱问罪......可他等到第二日才动手到我李府抓人,已然令????????????????人意外,而更为离谱的事情是,他抓拿受五军都督牵连之人,竟然用了七八......虽然加上我李府之人,有二百多人.....可是耗费七八日,这样的效率也实在太过低下了吧......”
苏凌点点头道:“不错......莫非这里面还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李七檀大笑不止道:“意外?呵呵,暂且称之为意外吧......原本这沈济舟想要即刻抓捕我们,可是或许苍天觉得他沈济舟实在作恶多端,便降下天罚......他的小儿子突然重病,病的几乎要一命呜呼......这沈济舟平素就对这小儿子言听计从,视如珍宝......如今见他小儿子命在旦夕,早已心乱如麻,根本顾不上眼前的渤海局势.....当时审正南等苦劝迟则生变,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说自己小儿如今沉疴缠身,命在须臾,自己如何有什么心情处理眼前事物呢?他也觉得是上天警示......甚至下了命令,沈家小公子病重,刀兵不祥,一切暂缓,等他小儿子病势好转,再处理不迟......”
苏凌闻言,顿时无语,半晌方道:“沈济舟如此儿戏!延误战机......此种人,竟也能做这五州之主如此多年?实在是不可思议......”
李七檀却冷笑道:“他虽荒唐......但我却还是要感谢他的荒唐,若不是因为此故,李府也不能有时间完成替死之事.......不仅如此,那沈济舟在此事上迁延了数日,才给了追随我父亲的五军都督英烈们最后的时间,他们的遗孤才能有转移生存的机会。如若不然,我身后这六百弟兄,如何能够在今日有机会杀贼报仇呢?当然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据说,他小儿之病,幸有一名姓张的神医医治,才渐有好转......”
张......苏凌不动声色,他知道这个替沈济舟小儿瞧病的张姓神医,定是阿爷张神农,芷月曾跟他讲过,她曾随阿爷和她的父母前往渤海医治沈济舟的小儿子......到最后,芷月父母还因此事,被沈济舟追杀,双双毙命......
沈济舟,你欠的债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