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越看越觉得有趣,捏着胡子,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这些事情他不是不懂,也并不是不会做,像皇帝迁徙的种种事项都在李儒心中装着,每一天,每一步都已经是考虑得清清楚楚,但是李儒却没办法像斐潜这样清晰的描述和表达出来,让其他人看了之后也能够明白自己要具体要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才叫做做好了。
就像是一个大工匠,可以随意的将一个木头削成标准无比的一个圆盘,但是要问他这个圆周率具体是多少,这个圆盘的面积精确是几何,他肯定回答不出来……
李儒现在就像这样的一个大工匠,在他心里什么都跟明镜一样,整体布置行程全部都在内心中有了预案,但是唯独苦于就是没有办法将这些心中的事项完全让手底下的人了解。
所以造成了只能一个事情一个事情的交代,随后一个事情一个事情的再重新汇总到李儒这里,之后又再次在李儒心中计算盘整过,再吩咐安排人员进行下一项的事务。
如此庞大的计算怎能不让人心力憔悴?
如此繁琐的步骤怎能不让人痛苦不堪?
李儒忽然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斐潜,不仅仅是专注于文学的蔡邕的弟子,而且也是算术上深有造诣的刘洪的弟子……
虽然斐潜并没有写的非常详细,但是大体的意思李儒取能够看得明白,尤其是在这一张纸的后半部分所画的进度表,就像是推开了一扇窗户,让李儒看到了另外的一个方面的风景。
原来这个事情还可以用这种模式来进行处理!
每个事项有一个负责人,每一个负责人具体每日要完成的事项,到什么时间完成到什么程度,然后再跟什么人进行交接,如此环环相扣,层层推进……
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妙法!
对于斐潜而言,这也是整整耗费了一日的时间,几经反复推演,才整理出来的数据,当然这也是特别针对于李儒才拿出来的东西。
这样同一张纸,给吕布去看,就算是给他看一年,能看得懂得多少?
所以斐潜并不担心这种方法能给董卓军增加多少战斗力,因为没有现实具体的经验,又没有基础理论的支持,这一张纸就是鬼画符一般,就算看了也不一定能懂,更谈不上去使用了。
这是斐潜在一路之上,冥思苦想之后,才想到的可以供给李儒,减轻其负担,但是又不会让董卓军在后期能够获得多少助力的方法。
就算是李儒了解掌握了这种方法又能如何,要知道统筹学和组织学就算是现代也是交叉边缘学科,并不是汉代的普通人知道点算术之法就能掌握的。
因此这就是一个筹码,就是推到了李儒面前的一个诱饵,用来换取斐潜自己想要的那些东西,当然,这个诱饵非常的香甜,显然的引起了李儒的兴趣。
不过,李儒也显然是猜测到了斐潜的想法,微微笑着,放下了纸张,问道:“子渊献此法,可是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