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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贼……”王邑转转眼珠,将信将疑,“……此等贼子,不易对付啊……”
王邑之所以敢在斐潜大军压境的时候来,一方面是之前毕竟有所往来,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斐潜不能动手。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除非斐潜和那个长沙太守孙坚一样是二愣子。
斐潜手下并没有多少的人,除王邑简单,但是谁可以顶替其位?且不说资历不足的人贸然上位是否可以服众,况且朝廷也未必会放任河东现在这个算是比较不错的郡县大权旁落而坐视不理。
更何况,斐潜若是不讲规矩了,还将因此背负上一个不好的名声,将来也就没有多少人会主动前来投靠了。
就像黑山军一般。
黑山军若是严格讲起来,势力庞大到任何人都不愿意轻易招惹,号称百万众,和白波那个十万众一样虽然有一些水分,但是明显还是两个不同的重量级别。
想斐潜、王邑这样,又或是像二袁,曹操等人,尽管拥兵自重,但名义上还是以汉皇为尊,然而黑山军的兵卒全都是当时生活在最底层的老苦百姓。黑山位于太行山南端,活动区域是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地太行山脉的诸山谷之中。
普通百姓对于数字多少没有概念,数数也未必清楚,因此统计出来的百万之军的口号多半是虚数,但是打一个对折,三十几万、四五十万多半还是有的。
当然,这些数量当中包含老弱。
因此折算下来,战兵应该在十万左右。
王邑摇摇头,说道:“蛾贼燔烧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据,携裹百姓,罪大恶极,中郎欲讨,功在社稷,利于万民,不过……黑山之贼,隐匿山间,相互交通,转攻泽川,此起彼伏,战阵运作不便,历来征讨多为不利……昔日灵帝亦是有心无力,故而册封张燕为平难中郎将以作权宜……”
汉灵帝因为兵力被西羌牵制,在上党和河内几次出兵都铩羽而归之后,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在张燕请降的时候封了一个平难中郎将的名号给他,除此之外,也有另外几个黑山头领也被封为了杂号的校尉。
虽然说是中郎将、校尉,但是这种杂号的头衔和斐潜的护匈中郎将和五官、左右等正名中郎将天差地别,就好象后世山寨土匪也称呼土匪头子为司令一样……
因此绝大多数的在官场上的人,都明白汉灵帝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因此也都没有讲张燕等人看成是同道中人,王邑直呼其姓名也正是说明了这一点。
“今有于毒、白绕、眭固等部劫掠冀、兖,王公敏慧,当知其何故也……”斐潜出兵,自然是要有一个说法,而且这个说法还需要符合大部分人的观念。
王邑微微眯缝了一下眼,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莫非……山中物资短缺?”既然受了招安,那么自然是要表现得安分一些,但是现在又出动大部的军队溜出太行山洗劫周边郡县,那么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个是有人不安分,二就是山里没吃的了……
相比较之下,山中无粮的可能性更高。
太行山毕竟还是石头多,但是石头又不能当饭吃,张燕手下人口众多,就算在山区内行猎又会有多少供给?
斐潜点点头说道:“王公不愧为睿智之士也,故而某非进山寻贼踪迹,仅是屯兵于山径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