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说张辽心思不纯,跟着温侯吕布绕圈子肯定是别有异心?还是去讲赵云出身低微,又管着黑山之众,难免有死灰复燃之嫌?亦或是喷太史慈和平东将军有所勾结,才能顺畅来去毫无阻碍?
不负责任的乱喷,有谁不会啊?
相比之下,徐晃之前的那些战绩,似乎都已经遥远,或者说已经不算是什么耀眼的标记了。
打白波?
打羌人?
换个人行不行?
不一定不行。这些年头,打过黄巾黑山白波的不知道有多少,有败落的,自然也有取胜的,至于羌人,那更不用说了,大汉和羌人撕扯了三四十年,各有胜败,谁能说离开了谁就一定行,或者说是一定不行?
但是反过来,要让徐晃指挥骑兵,在黑山白水之间,在并北幽左纵横来去,又或是在河洛冀州,辗转腾挪寻求战机……
徐晃扪心自问,他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做的比赵云太史慈来得强。
如此一来,徐晃心中的不安全感就越发的强烈。
一线自然是不敢想了,那么自己现在算是征西麾下的二线战力?亦或是连二线都排不上?
徐晃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将这个不怎么美好的想法从脑海当中给摇出去。
自己当初投奔征西,难道就是为当一个二流都排不上号的低等统军武将么?
开什么玩笑!
那么问题就很现实的摆在面前,若是论骑术,徐晃不是最好的,而且对于骑兵的掌控力,也并非是最好的,然后对于步卒方面……
他娘的,但凡是有点能耐的,还有那个将领是不能统领步卒的?
就算是将这些步卒立刻都转移到了像是李儒贾诩这样人更多偏向于民生政务的人员手中,也不会耽误多少事情,这些人一样可以管理得好好的,该扎营就扎营,该列阵就列阵,绝对不会比徐晃在指挥差上多少。
这么想来,自己似乎就比这些人多出了一个可以扛着斧头上阵拼杀的优势了?
徐晃磨了磨牙。
多少有些家学传承的徐晃,自然是知道若是纯粹做一个阵前斗将是多么吃青春饭的一件事情,的确,在身体机能巅峰的那几年,风光无二,在战场之上就是全军的锋锐重心,受到万人敬仰,也会获得许多荣誉和赏赐,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负伤,气力衰减,难道能在战场之上第一线搏杀十年二十年?
然后这些从巅峰跌落下来的斗将都在哪里?
都成为了下一代斗将成名的垫脚石和收藏品,成为了放在木匣里面,成为对方炫耀战功的资本。
纯粹的斗将没有前途,那么自己又有什么优势,又该在什么地方发挥出来呢?
这些时日,徐晃从陇右往汉中赶,心中便是不断的琢磨着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毕竟关系着徐晃自己未来的方向,也有徐氏家族前景和期盼。
“将军!前方就是阳平关了!”
徐晃猛然抬头,发现确实如此,阳平关的轮廓,已经是出现在了远山之间。
旋即没过多久,徐晃就在阳平关下,见到了益州别驾兼阳平关令,马恒。
马恒,原本其实就是刘诞故意拉拢过去,企图借着马恒等人的荆襄势力对抗张则这一方汉中本土的,结果没想到还没等到双方真正进入角力阶段,刘诞自己先塌了架子,马恒自然就被排挤出了汉中的中央行政圈子,顶个了个别驾的名头当了阳平关的守将。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像是阳平关这样重要的关隘,当然也是落在荆襄派的手中比较稳妥,因此徐庶后来虽然入驻了汉中,对于这样的调派,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意见。在徐庶看来,借着这样一个机会,磨练一下马恒,让其多积攒一些军务上面的经验,也是正常范围的操作,不值得特别大惊小怪。
马恒也并非愚钝之人,多少也能从徐庶的态度之中体察到了一些什么,因此在阳平关的这一段时间,基本上都没有穿着文士的长袍宽袖,而是顶盔贯甲,就跟普通的武将根本没什么差别。
就连徐晃也是不免有些诧异,毕竟在徐晃的印象当中,所谓长史别驾之类的,不是应该纶巾博带宽袍高冠的么?
马恒虽然看出徐晃带有些疑惑的眼神,但也就是哈哈一笑,并没有解释。马恒又不是徐晃他老子,也不是徐晃师傅,凭什么给徐晃去解惑?
不过要是说反过来偷些师,马恒就表现得毫无心理负担,一面向徐晃表示备有多少物资,多少粮草,提供给徐晃作为补充,套了些不痛不痒的交情之后,就立刻口风一转,说到了徐晃的这些下属如何彪悍,竟然有许多人提着硕大的战斧,表示这么多强悍的兵卒,究竟要如何培养,让徐晃能不惜赐教云云……
徐晃也不傻,打了几个哈哈混了过去。自己是用战斧的,因此多教了些手下怎么用斧头,这不是很正常的么,不过马恒又不是自家属下,凭什么白白说出去?
马恒也不以为意,反正在汉代,不管是什么知识,基本上都是各人安身立命之所,因此不轻易传授也是正常,反正原本就是属于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试探,因此徐晃不说也是正常,又是同僚,将来还有机会,便笑呵呵的告辞离去了。
倒是徐晃在送走了马恒之后,心中忽然有些感悟,又转头去看自己那些提着战斧的属下……
这一段时间,徐晃基本上都在西凉陇右,自然也是招募了一些西凉汉子,这些西凉汉子高大雄壮,要不然也玩不动沉重的战斧。
徐晃看着看着,忽然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不由得皱着眉,微微歪着脑袋,看着头上的三色旗,嗯,也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征西将军会不会支持……
嗐,甚是苦恼……
妙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