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一言不发，漫步在湿腻的断肢沼泽里，来到马文大主教身边，一把提起，再次回到一楼左侧偏厅。

“你做了什么？”看着此时的魔女，两名修士都胆战心惊。

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红纱，黑甲表面沉淀了细腻的红色颗粒。

她每走一步，地板就留下一道浅浅的红色鞋印。

淡淡血腥在空气中弥漫。

事实上，她脚上武装靴的厚牛筋底一片红色的濡湿，就像刚走过一片红色泥沼。

她还是她。

但她身上多了一种实质的森冷煞气，让他们心底发寒。

“我需要教会的黑材料！”哈莉平淡地说。

“你杀了他们，那么多人？”罗比修士最先反应过来，歇斯底里，破口大骂：“你是魔鬼，恶魔，天之罚终究会降临到你身上。”

“你怎么说？”哈莉转向费尔南多。

“神的仆人决不向恶魔屈服。”

他的脸比纸都白，眼中一片死灰，嘴巴在无意识呢喃。

“motherfuck，你们都在逼我，逼我是吧？”

哈莉弯下腰，揪着费尔南多头发，像拖死狗一样丢入五芒星血法阵中心。

“不，不要！”费尔南多惊恐挣扎，罗比绝望哀求，马文呆呆傻傻看着。

哈莉只迟疑了一瞬，还是因为上帝。

然后她一咬牙，去特么上帝。

“咱们之间的仇怨结的太深！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拿出让我逆风翻盘的教会黑档案，不一定要十字军的，哥谭大教堂与修道院的黑料也可以。”

罗比修士闭上眼，轻轻念诵道：“父神，请除去我一切罪的捆绑，父神；请应允我，以我的赞美与诗歌为您的宝座，父神......”

费尔南多跟着大喊：“父神，带我去您的神国，让我沐浴您的神光，不被堕落的邪恶侵蚀。”

两人如此虔诚，如此信仰坚定，甚至视死如归，连哈莉也有些震撼。

“DragHimtoHell@以撒旦之名，如果此人没资格上天堂，请让地狱百鬼吞噬了他。”

临到头，哈莉还是换了个下地狱的咒语。

倒不是忽然起了善心，而是她一直没忘记对大天使扎乌列的承诺：不信仰邪神，不做亵渎上帝与天堂的事。

如果两名修士能上天堂，那他们就是上帝的人，强行拉天堂之灵下地狱绝对是亵渎神圣。

唔，哈莉想多了，真正的天堂圣灵，压根不可能被普通的黑魔法玷污。

《真理魔典》中的确记录了把圣灵献给撒旦的咒语，咒语也是真的，但圣灵分真假，天堂也有真与假（ps）。

“不，火之舌救我——”

咒语刚结束，哈莉脑子立即像被挖空了一小半。

大量精神力流入五芒星法阵，鬼号的阴风自地面喷涌而出，随着而来的还有一只只枯萎尖锐的手臂。

“觞饮他的血，啃噬他的肉，撕咬他的骨，把灵魂留给撒旦！”恶魔们狂笑。

“不，火之舌，我主，基督耶稣，未降世的圣子，救我，救我，啊——咔嚓咔嚓......”

费尔南多把自己这一生信仰的存在都叫了个遍，回应他的只是越发深沉的黑暗。

他的身体被撕裂，他的鲜血还未流出就被吸干，他的灵魂落入一个痛苦、炽热与寒冰的深渊。

“呕！”哈莉差点吐出来——如果不是有口罩挡着的话。

太邪恶，太恶心！

那些从五芒星法阵中伸出的幽冥鬼爪好似一根根尖锐的牙齿，把法阵上方的祭品一点点咀嚼吞食。

如同一台绞肉机。

“为什么会这样？！主啊，您在哪？火之舌，我们是您手中之矛啊！”罗比修士难以置信地嚎叫。

坠入地狱的法阵被启动，只说明了一件事：费尔南多原本就上不了天堂！

“哈哈哈，我就说嘛，拥有至高之力的上帝，何必委屈自己接受你们这些垃圾呢？除了玷污白银之城和天之眼，你们一无是处！”

听到修士的绝望哀嚎，哈莉反而不反胃了，叉着腰仰天狂笑。

“不，这不是真的，我不接受，火之舌，火之舌！！！”罗比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呼唤自己的神。

“啊，是圣临十字军，还是一位总干事、一位圣徒的血脉（费尔南多拥有圣遗物，圣遗物来自圣徒），赞美撒旦，赞美哈莉！”

幽冥鬼手的主人们畅快大叫：“魔女哈莉，我们还很饿，把他交给我们，永罚军团感谢你。”

“叫我修女哈莉。”

“叫你‘天使哈莉’都没关系，把他给我们，饿啊！”

五芒星法阵血光闪烁，大厅地板如火山喷发般鼓起一个大包，裂开的缝隙渗出硫磺气息的火焰。

“额！”哈莉捂着脑袋呻、吟，像有一根尖刺搅拌她的脑花。

这是黑魔法中最常见的魔法反噬。

地狱恶魔贪婪无度、残暴无情，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反噬施法者，然后挣脱束缚，进入物质界。

“召唤之恶魔，必受我之束缚，退散！”哈莉一掌推出，精神力狂泄，凸起的地板瞬间复原，挣扎的恶魔好似挨了无形重锤，凄厉嚎叫着落回地狱。

地板真恢复原样了，没有火烧痕迹，没有岩浆残留，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修女哈莉，你赢得了我们的尊敬，现在你是BOSS，请把圣临十字军的骨和血赏赐给我们，我们会支付你等价的报酬。”

群魔态度大变，声音像牛奶般丝滑，语气像蜂蜜般香甜，像狗一样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