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陛下，我能问一下，在你现在的记忆中，你身上的伤是在什么时候，在哪场战争中出现的？”大超问道。

宙斯面无表情地说：“武神王的虚构历史而已，你问这个做什么？”

大超眼神期待地看着她，说道：“有没有可能，诸神在重启中的变化，与哈莉有些关系？我是说真正的哈莉，而非历史中的武神王。

哈莉肯定没死，如果她死了，就会随着我的愿望重新复活，她没复活恰好证明她没死。

可既然她人没死，她去哪儿了？或许，你们的记忆中有她的相关信息。”

宙斯眸光微闪，冷冷道：“魔女哈莉肯定死了，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这点母庸置疑，原因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

当时达克赛德即是多元宇宙，无论她躲在哪，都逃不过他的视野。

她没随着你的愿望复活，与她是死是活没关系。

你的愿望建立在第五世界重启的基础之上。

是第五世界重启，不是物质界重启。

你若不信，可以现在回地球看看，看那些牺牲的英雄是否重启复活，看毁坏的城市建筑是否恢复如初。

至于诸神被扭曲的记忆，不过是魔女哈莉当年编纂的荒诞故事的延续罢了。

毕竟，刚过去的第五世界重启，就是十年前主宇宙重启的后续。”

不等大超再问，她就转过身，招呼奥林匹斯神系的神王、主神，道：“第五世界已经完成重启，吾等该回归神域了。”

大超还想向其它神系的神灵打听消息，可她们一个个表情冷漠，要么横眉怒目、破口大骂，要么压根不愿搭理他。

失去奇迹机器的大超，在她们眼里等于失去所有结交、讨好的价值。

“戴安娜，要不你去奥林匹斯山一趟，找她们打听一下武神王与诸神的历史？我总觉得其中隐藏着与哈莉有关的重要信息。”

等诸神离开，大超又把目光转移到神奇女侠身上。

“我从未去过奥林匹斯山......而且不用想就明白，对诸神而言，与武神王相关的那段记忆必然不堪回首，十分糟糕。”

戴安娜不太愿意去天境干这事儿，尤其不想面对宙斯。

“至少现在，我不想去天境。若实在找不到其它方法，我......我去找赫菲斯托斯（火与工匠之神），我和她关系不错。”她最后又补充道。

火神赫菲斯托斯就是神奇女侠的“科技侠助理”。

如同福克斯卢修斯之于百特曼，西索科之于巴里。

火神剑、真言套索、守护银镯、神力盾牌，都是匠神帮忙打造的。

平日里战斗造成装备磨损，也是匠神帮忙维护修理。

大超又转向监视者，“你现在是唯一监视者，应该知道那段历史，知道哈莉的情况吧？”

吴谭摇头道：“监视者也不全知全能的，你们若想了解武神王的历史，不如回地球找历史学家，或者寻找‘武神王记事石板’。

地球上不是有很多遗迹和石板出土吗？其中或许记载了相关信息。”

“你是监视者，凌驾时间之上，就不能通过时间之河观察那段历史？”哈尔乔丹道。

吴谭竖起两根手指，道：“首先，重启并没完全结束，比如现在，八大神域中的天启星、创世星，正笼罩在一团‘起源之力’中。

就是刚才环绕在诸神身周的白色光茧。

时间母河本不该受第五世界重启的影响，毕竟它已经在零时危机中完成一次重启。

可达克赛德用方程式玷污......甚至占有了它，此时母河也笼罩一层白光，无法窥视河中的时间线。

其次，窥视诸神的时间线，尤其是神王的秘密，必然会惊动她们。

我不怕她们，可我也不能坏了规矩。”

顿了顿，他又道：“很可能时间母河完成重启，你们也无法通过时间线观看那段历史。

诸神会像无限地球危机那次一样，将这段记载她们屈辱的历史永久封存。”

“上次她们封存了武神王的历史？我们并不知道。”海王惊讶道。

吴谭问道：“哈莉奎茵对武神王历史中诸神遭遇的描述，你记得多少？”

海王回想了片刻，道：“别的我都记不清了，只一件事印象比较深刻。

当时戴安娜刚复活归来。

嗯，戴安娜在第一次‘反物质宇宙远征’中牺牲，没经历后来的时间起源之地的战斗，她向哈莉打听详细过程。

然后哈莉得意洋洋，说武神王横扫诸神，神王宙斯也不堪一拳之敌，只能跪在她面前磕头，磕了108个响头......戴安娜立即怒了，两人还吵了起来。”

吴谭道：“哈莉奎茵肯定没说谎，她在编写武神王故事时，必然有这段情节，这段情节也记载在时间线上。

她编写的故事只一句话，时间线上的剧情必然无比详细。

换成你们是诸神，会允许它留在那，被所有人随意观看？”

大超道：“我们都知道武神王历史是哈莉胡编乱造的，没人关心时间线上的详细剧情。”

“等时间母河完成重启，你们可以试着观测那段时间线。”吴谭看了眼老蝙蝠侠，道：“最终危机结束，你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老百特曼扫视众英雄一圈，神色有些恍忽。

这些正义联盟的“老伙计”，他已经快四十年没见过了。

“回去吧。”他的神情有些萧索。

他们终究不是他的“老伙计”。

最终危机是他最后一场战役，从这一刻开始，他将和“大灾变”中逝去的老伙计一样，彻底退出历史的舞台。

吴谭看出他心中的惆怅，道：“其实，你可以不用回51号地球，有个地方更适合你。”

“哪里？”

吴谭道：“英雄天堂！我可以送你去英雄天堂，超人和露易丝在那儿，他们和你差不多的年纪，或许可以——”

闪电侠巴里叫道：“只有坚持不杀人的绝对正义的英雄才能去英雄天堂，你别害了露易丝......”

见老蝙蝠胡须都白了，脸上也生出明显的皱纹，巴里又于心不忍，提议道：“要不，你来天堂山养老吧，山上人更多，都是老朋友，很热闹。”

吴谭道：“我既然提议百特曼去英雄天堂，自然考虑到绝对正义的问题。

现在的百特曼，与你当日见到的百特曼，已经相差了37年。”

“难道他回头是岸了？”巴里惊疑道。

老百特曼摇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没必要，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吴谭伸出右手，凌空虚握，午夜回声号飞船“嗖”的一下飞到他跟前。

“我和百特曼即将回归51号地球，你们呢？”

海王看着飞船道：“这应该是我们的战利品吧？如果哈莉在这儿，一定不会让你带走它。”

吴谭看了眼血域母舰，道：“为了追杀监视者，达克斯在这艘飞船上安装了很多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适合你们使用。”

“你把武器系统拆下来。”海王道。

“等你们找到哈莉·奎茵，可以来血域中寻我。”

——如果魔女哈莉真的还活着。

吴谭其实认同宙斯的判断，也认为哈莉死透了。

......

一周后，地球，肯特家，晚饭之后的书房。

来恩将军点燃一支雪茄，神情疲惫地问道：“秘密会社的恶棍，都逮住了吗？他们可有供出达克赛德与卢瑟的关系？”

克拉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往日不会在家里谈这些事，在家里我只是克拉克·肯特。”

来恩将军叹道：“明天上午我要代表大统领和兰恩使节商谈卢瑟的事。

之后几天都会很忙，没时间去正义大厅找‘超人’说私密话。

可我很想和‘超人’聊一聊秘密会社与达克赛德、卢瑟与秘密会社的关系。”

他侧头瞥了女婿一眼，“你们也很忙吧？一周前最终危机刚结束，大统领就想喊你们去白宫开个‘英雄小会’，商量之前、现在、未来的事，你们推拒了。”

克拉克沉吟着道：“秘密会社的基本成员几乎全部落网，只有头目‘天秤’不知所踪。

不过，我们怀疑天秤只是明面上的会社领袖，真正的大头目依旧是来克斯卢瑟。

秘密会社的确在暗中为达克赛德服务。

星球日报袭击桉的超级恶棍‘泥面’，亲口承认袭击的真实目的是露易丝，卢瑟亲自制定的行动计划。

当然，卢瑟也是遵从达克赛德的命令。”

“唉，露易丝从小胆子就大，什么人的新闻都敢报，经此一劫，希望她日后能收敛些吧。”来恩将军叹气道。

克拉克露出古怪的表情，“露易丝现在正忙着打造‘达克赛德传’系列节目，至少会有50期，持续大半年，甚至更久，她不仅要录制节目，还打算写畅销书。”

“她疯了？”来恩将军瞠目结舌，雪茄差点从唇边掉落。

“她说达克赛德已死，不用担心。”

来恩将军连忙道：“我听暗影局的人说，天启星与创世星已经完成重启，天父、达克赛德那些新神都回来了......法克，这该死的世界真不公平。

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奇迹机器一个都没救回来。

那群王八蛋导演了整场危机，结果什么惩罚都没有。

好不容易被我们消灭，没两天又原地复活，法克！”

说到最后，他不由火气上涌，咒骂连连。

“新神族不是复活，是重启......”克拉克也心有不甘。

三天前笼罩在天启星与创世星周围的白光消失，新神族重启完毕。

昨天奇迹先生还跑到创世星打探消息，天父、贝卡、奥利安......所有新神族都回来了。

天启星上，不仅达克赛德再次回归，就连早年死在哈莉手里的荒原狼，也重启归来。

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荒谬的现实，也难怪来恩会气愤难平。

“我知道什么是重启，重启不等于复活，可也不等于重启后他就不是他，他们是同一个人的不同面，说到底还是同一个人。

这等于说犯下大罪之人几乎没付出任何代价。

可我们为了解决他们引发的大危机失去了最伟大的英雄‘银河上将’！

没了银河上将坐镇地球，曾经友善的外星友邦立即化身豺狼。

那群杂钟也不想想，没有我们地球人的牺牲，他们早成了达克赛德的情感口粮。

没有超人启动奇迹机器，他们现在还是麻木不仁的‘达克赛德丧尸’。

法克，外星杂碎不仅不感激咱们，还有脸为了方程式信号波的事找我们讨要说法、要求赔偿。

这见鬼的世道，好人遭殃，坏人猖獗，上苍无眼啊！”

来恩将军过于激动，雪茄的烟灰都落在胸前的西装上。

大超劝道：“别太悲观，达克赛德肯定付出了巨大代价。

奇迹先生说他像是失去记忆，变得木讷沉默，连慈祥奶奶提供的宠妃都拒绝了。

而且可以百分百确定，他身上已没有任何方程式的痕迹。

所以露易丝明知道创世星已经重启，依旧不太担心......也不是不担心，她有点破罐子破摔。

之前做过那么多期‘宠妃传’，达克赛德已经恨之入骨，再弄个‘黑暗君主传’并不会改变他想杀她的态度。

至于哈莉，她应该没死，我们正在想办法救她。”

来恩将军摇头道：“你别安慰我，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哈莉这次是真的衰了，整个多元宇宙都没有她的任何气息。

她的厚皮法则也暗澹消沉。

时至今日，第五世界完成了重启，神奇女侠等人也没重新凝聚‘防御金膜’。

其实，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就两个，首先是秘密会社与卢瑟。

兰恩人扣押了卢瑟，理由是他利用为兰恩打造的灵薄狱卫星，协助达克赛德传播方程式信号波。

另一个原因就是商量‘银河上将’葬礼的事。

大统领和议员们的意思是，哈莉无数次拯救地球，拯救多元宇宙，我们万万不能薄待她。

一定要以最高礼节将她风光大葬。

要邀请宇宙内所有高等文明来见证‘哈莉丰碑’的竖立。

丰碑高500米，上面书写哈莉这辈子做过的所有好事，我们要让她的精神照亮宇宙、永垂不朽，叫多元宇宙所有人铭记她的功德。”

克拉克眼神怀疑地看着他，问道：“百特曼呢？”

“百特曼？”来恩将军愣了愣道：“你们怎么安排的？”

“所以，你们只想着将哈莉风光大葬，没想过为百特曼举办国葬？”克拉克缓缓道：“其实你们办葬礼、竖丰碑的目的，不是为了告慰哈莉的在天之灵。

是借她的名声和她对宇宙文明的恩德，应付找你们麻烦的外星大使吧？”

来恩将军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是真心为哈莉悲伤。

真的，听到她牺牲的消息，我眼眶都红了。

大统领他们也很难过。

有哈莉在，无论面对哪个文明的使者，我们都底气十足，从容不迫，自信满满。

没了哈莉，区区一个中等文明的商业代表，就让大统领进退失据，诚惶诚恐。

虽然哈莉的葬礼带有一定政治任务，可我们也真心怀念她。

我甚至敢打包票，今后米国政府在星际交往中会遇到很多刁难与困境，而每遇到一次，我们都会怀念哈莉一次，念叨‘若哈莉还在该多好’至少十次。”

克拉克嘴角抽搐，老岳父说的这些很可能真的变成现实。

“即便哈莉现在不在地球，你们也不必对外星人卑躬屈膝，地球还有正义联盟呢。”

来恩将军摇头道：“正义联盟实力不弱，却没威慑力。

别说外星高等文明，连米国政府都不怕你们。

你们的弱点和破绽远比强项更明显。”

“正联英雄一个个实力强大、不畏强权、勇于牺牲，哪有什么弱点？”克拉克皱眉道。

“你们不杀人，太仁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的行为和反应，太容易预判，我都能想到几十个坑杀你们的陷阱。

你们之前没出事，是因为一直以来哈莉都完美遮掩了你们的弱点和破绽。

她的狠辣与狡诈，配合你们勇于牺牲、团结一心、大公无私，成为相互补充、近乎无缺的可怕组合。”

来恩将军盯着女婿的双眼，神色认真地警告道：“若外星老真决定对地球出手，正义联盟必然首当其冲。

你要警醒点，米国政府帮不了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

......

深夜，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