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坦娜、戴安娜与秩序神系的战斗从开始到过程，乃至最后的结果，都有点出乎哈莉的意料。

首先她没想到扎坦娜与戴安娜能找到秩序神系。

秩序神系肯定躲在被收割魔法位面周围，这她知道。

她甚至能隐约感应到他们躲在现实之纱的后面。

但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并将他们找出来，哈莉做不到。

他们不是木桩子，即便哈莉能锁定他们最初的位置，在她动手捶碎现实之前或之后，他们都可以迅速转移到别处，或者直接离开此位面。

之前的几十次救援行动中，超过八成都是只要哈莉露面，秩序神系就会立即退走，现场只留下异类化活尸大军。

虽然地球政府与特工一直在认真监管并清理被诡异收割的法师尸体，但多元宇宙不只有主宇宙一个地球，诸天万界有无数魔法位面。

哈莉救援了几十个魔法世界，成就非凡。

可同时段内，被她拯救的世界远不如被诡异与赫卡忒收割的世界。

有些魔法世界压根没收到遗忘酒吧的消息，不晓得赫卡忒与颠倒人在收割魔法位面。

或者知晓魔法位面正在被收割，却不晓得“魔女哈莉”正化身“大慈大悲的圣母哈莉”，义务做大家的保护伞。

他们不晓得去遗忘酒吧“挂号”，也就不能在位面遇到劫难后及时向BoBo送去抢救信号。

而那些被收割的魔法位面中存在无数法师与骑士，还有拥有魔力、能使用魔法的神奇动物，他们的灵魂与一身奇迹之力被收割，尸体则成为继续为颠倒人征战诸天万界的异类化活尸。

有太多异类化活尸，所以秩序神系并不在乎它们被降临的哈莉随手抹除。

但这次哈莉没降临，救援者只有小扎与戴安娜，秩序神系竟没抛弃它们立即跑路，反而站在那不动，任由小扎装了个大逼，掀开现实之纱直接将他们揪了出来。

哈莉也没想到被揪出来后，他们不仅没立即逃遁，反而留在那与戴安娜、扎坦娜战斗。

战斗过程震惊到秩序神系与努尔位面的神灵和法师：戴安娜、扎坦娜VS秩序神系，竟能在场面上打成平手。

哈莉却对战斗场面没啥感觉，无法就是各种魔法光波对轰，金色的秩序之力、黑色的颠倒人之力、紫灰色的混沌魔力、金灿灿的厚皮神力.一群人如同一颗颗光辉灿烂的流星，流星在广袤天空“碰碰车”。

你对我发射魔力光波，我挥剑向你劈砍，努尔天空的现实都被撕碎了。

嗯，他们的战斗力非常强，手段也非常精妙，每招每式都能崩裂现实。

如同之前一位秩序神灵所言，撕碎现实更主要是一种魔法技巧，不代表力量突破多元宇宙极限。

掌握混沌魔力后，小扎与戴安娜都很容易撕裂现实。

仿佛混沌魔力让撕裂现实的技巧标准降低了千百倍。

战斗持续了大概半小时，秩序神系略微被压制。主要是戴安娜太凶，扎坦娜也就开头出场时装了个大逼，后面真正战斗起来优势并不明显。

厚皮神力让戴安娜无视任何攻击，混沌魔力让她的攻击能真正伤害到秩序神系。

小扎的魔法技巧没话说，远比戴安娜的剑招更高明，但她还需要躲闪，戴安娜完全不躲，只追着纳布猛冲猛砍。

最后的结果让哈莉十分意外，甚至有些惊讶。

久攻不下，还无法在战斗中占到便宜，秩序神灵已经向纳布叫喊撤离。

纳布还正犹豫，不知是小扎施展了个奇妙的魔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忽然身子一僵，头盔正中央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有璀璨光芒射出。

戴安娜本就在与他缠斗，见状立即身形一转，来到他后上方，双手抱住他的头盔、金属长筒靴踩着他肩膀，像拔萝卜一样用力拔纳布头盔。

小扎仿佛早有准备，张开嘴巴，狂喷混沌之火，火焰以纳布和戴安娜为中心，铺满天空，暂时逼退秩序神灵。

就见纳布头盔中央裂缝越来越大，金光越发璀璨.最终一束圣光从缝隙里倾泻而出，一个大活人从里面跳了出来。

竟然是陌客！

陌客出现后，立即摁住纳布身子，不让他挣扎，配合戴安娜猛地一拔，居然真的将纳布头盔从肯特脑袋上拔了出来。

但只是拔出头盔并不能结束战斗。

肯特只是纳布的宿主，并非力量源泉，真正的力量源泉就是头盔本身。

纳布头盔准备召唤其它神器部位，组成“完整体秩序神王”形态，扎坦娜从他后面跳出，双手闪烁混沌魔力之紫光，使劲摁在头盔上，把头盔打懵了。

“哐当！”

头盔掉落在地，缕缕散发焦糊味道的烟气从头盔眼眶里冒出，纳布没了声息，秩序神灵作鸟兽散，努尔保卫战结束。

“怎么回事，你们竟然将纳布给俘虏了？还有陌客，你咋藏在纳布头盔里？”

一缕圣光从天外飞来，落在地上化作散发淡淡神圣光辉的哈莉。

“纳布带领秩序神系投靠黑暗，我察觉到异样，前去阻止，结果不仅没能劝住他们，反而被纳布封印在头盔里。

他的头盔即是他的身体，也藏有他的神性、神格与神国等一切奇迹之力与生命之力。”

陌客先解释一句，有眼神惊疑盯着哈莉问道：“你是怎么回事？这是圣力投影，怎么有种让我也心灵发颤的强大威压？似乎是白银城大君的力量”

“你被封印的时间有点长，都与社会脱节，成了个原始人。”

哈莉用精神传音，把最近发生的事大包成一段信息，直接塞进他脑海。

“哈莉，你现在不是本体？你的本体是不是去追杀秩序神系了？没必要杀死他们，我们已经拿下纳布，他们将不成气候，无法再帮颠倒人收割魔法位面。”扎坦娜劝说道。

“我感应到诡异的气息，本体还在哥谭。”

哈莉好奇打量小扎，道：“你们能俘虏纳布，真有点出乎我意料。刚才纳布身体僵直、头盔开裂，是不是与你有关？”

扎坦娜得意一笑，道：“不能说完全与我无关，但现在这个结果也让我十分惊喜。

我听到秩序神系唤纳布离开，心里有些急了，就打算唤醒被纳布占据身体的肯特。

先前小肯特不是说过，肯特不肯向纳布妥协，他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还能抵抗纳布的意志？

我原本只希望肯特能挣扎几下，让戴安娜有机会困住纳布。

我用混沌魔力驱动反语魔法，并没有直接喊出声来，我担心惊动其他秩序之神。

——所有被纳布、被秩序头盔束缚的意识全都立即得到解放！

我用心语喊出这句话。

当然，即便是心语也要反着说。

呵呵呵，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不仅肯特的意志突破纳布封锁，连陌客也被唤醒了。

我之前可不晓得陌客也被纳布抓了去。”

哈莉将目光看向陌客。

陌客点了点头，道：“的确有一股强大的混沌魔力，扰乱了封印我的秩序锁链，我有些浑噩的意识也被刺激得骤然清醒过来，下意识开始反抗。”

老肯特躺在戴安娜怀里，一边表情痛苦地按压额头，一边呻吟道：“如果只是我一个反抗纳布，他顶多身形迟缓，不会在短时间内失去力量。”

“肯特，你现在感觉如何？我感觉你体内有一股黑暗堕落的能量，它失去了控制，现在正在侵蚀你的身体。”戴安娜皱眉道。

“我感觉很难受.”老肯特面色惨白，表情都有点扭曲。

哈莉眼中圣光闪烁，在他与纳布头盔上来回扫视几圈，冷笑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何秩序神系都放弃神器之身，每个人都与神眷者合体了。

真特么是一群畜生。

自己享受了颠倒人黑暗本源带来的好处，副作用全部留在神眷者体内。”

扎坦娜惊讶道：“你是说纳布本身并没接受黑暗本源的浸染，他只是在借助肯特的身体与灵魂操控黑暗魔力？”

“嗯，纳布头盔依旧和之前一样干干净净，半点黑暗之力也没沾染，反倒是肯特，几乎被同化成‘异类化生命’。

和那些异类化活尸类似，只是活尸为死物活化，肯特则是活着的被多元宇宙排斥的异类。

也亏得肯特已经是预备役‘黄金右脚’。

若是沙赞家族那样的普通人，只怕已成为活尸。”

哈莉嘴上说着话，看向纳布头盔的目光已经带上些杀气。

“纳布与那群秩序神灵真阴损。”戴安娜与扎坦娜也十分生气。

“哈莉，你要干嘛！”就在哈莉向纳布头盔走去时，陌客忽然拉住她，道：“你想毁掉纳布头盔？纳布这次是做得不对，可杀死他就太过了吧？”

哈莉指着站在远处、神色踟蹰着不知要不要过来打扰他们的努尔女神王等人，道：“你去问问他们，或者去遗忘酒吧、去地球难民城，询问那些近期失去家乡与亲朋的难民，问他们纳布与秩序神系该不该死。”

努尔女神王看到哈莉在指自己，连忙走过来，一脸恭敬与感激地向“圣哈莉”，向戴安娜与扎坦娜表示感谢。

“我们先回地球吧，回地球再说。”扎坦娜面带微笑，悄悄精神传音。

哈莉终究没能如愿以偿。

按照她的想法，就该砸碎纳布头盔，将纳布的生命、神性与智慧精华全部抽出来补偿给老肯特，从此之后秩序神系成为历史，纳布成为历史上被人唾弃与咒骂的败类。

可即便是老肯特自己，都选择有限度地原谅纳布：稍微惩罚一下肯定要有，只要纳布改过自新，并向他们道歉；只要他们能确保类似事件不再发生，就可以原谅纳布，秩序神系不会成为历史，纳布在历史上也有功有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连受害人都这么说，还有一群能杀人也坚决不杀人的超级英雄在边上劝阻，哈莉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将他们全部赶出视野范围。

“其实你没必要对纳布斩草除根，即便他和秩序神系能活下来，也必定名声扫地，遭到诸天万界法师与神灵的唾弃，人类法师肯定不会再以他们马首是瞻。

你更不必要将从赫卡忒手中夺回来的地球基础法则系统还给秩序神系。

别人知道了也不会背后说你闲话，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天命归你。”上都安慰哈莉道。

此时小扎、康斯坦丁、戴安娜再次组成“混沌小队”离开莉山。

他们先在哥谭范围内打探瑟西的消息，然后亲自一一验证，直到找到瑟西。

陌客也离开了。

他带走纳布头盔，说一定会劝说纳布回心转意，最终带领整个秩序神系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毕竟这次被俘的只是纳布一个，其余几十个秩序之神依旧可以配合颠倒人收割魔法位面。

早点劝说他们归降，也能少造孽，算是间接拯救了世界与生命。

“你觉得我想杀纳布，只是为了在占他家产后消除隐患？我杀他只是他该死，不死不足以平民愤，杀了他我念头大畅，心中之快活远胜获得基础法则体系本身。”哈莉道。

上都道：“纳布也没你说得那么该死，我是说对比那些恶贯满盈的超级恶棍。

首先，他没杀陌客，对吧？

当时陌客已经被他封印，只要他真的绝情绝义，可以将陌客献给颠倒人换取大好处。

可他没有。

说到底他没有背叛人类、背叛朋友、背叛秩序的心思。

其次，他没在地球活动，从没祸害过地球人，除了你，也没主动伤害过地球老朋友们我当然不是说魔法位面的人不算人。”

上都叹了口气，“纳布与秩序神系都不是弑杀之人，他们收割魔法位面，自身并没好处，反而伤害了秩序之道。

唉，纳布最大的错，大概就是太早下注。

魔力债务危机刚降临时，诸神都大难临头各自飞。

谁也帮不了谁，每个人都只能走上自己的‘渡劫之路’。

他投靠颠倒人时，颠倒人都没进入现实，你还没有连战连捷、打得颠倒人与赫卡忒从债权人沦为债务人，被你收割了两个大单位的魔力，五十多点魔法权能。

如果他知道你能有这种战绩哈莉，你信不，他必定率领秩序神系集体投靠你。

可惜没人能预知到现在这种形式。

老实说，即便对你信心十足，我依旧在独处的时候为自己做好了心理辅导——此生已十分精彩，若生命在此时终结，与哈莉你一起被收割，也不算遗憾了。”

上都唏嘘感慨一句，接着道：“纳布与秩序神系的情况比我们更糟糕。

从魔督透露的信息看，魔督、秩序之主都是怨妪最痛恨的人，是和古神齐名‘头号通缉犯’。”

“不要替纳布洗了，现在你能站在纳布的立场替纳布洗地，只因为你不是受害者。”哈莉脸上有了些不耐烦的神色。

上都神色迟疑地看着她，道：“我没有提纳布洗地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现在纳布头盔已经被陌客拿走，不杀纳布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

你念头不畅、心气不顺。

我若说服你——纳布没有必死之罪，你或许能心情好一点。”

哈莉白了她一眼，“你都没弄明白我为何念头不畅，还在这儿瞎操心。”

“难道不是没能摧毁纳布头盔？”上都疑惑道。

“你想过没，我救援过魔法位面几十次，除了第一次，之后再没遇到纳布。

他和秩序神灵都十分谨慎，只要发现这个位面被我锁定，立即转移战场。

诸天万界，他们有很多目标，我能救援一个，他们能收割10个。

可这次戴安娜与扎坦娜救援努尔，他们却像是变了个人，不仅没立即转移走，还留在现场与两女大战到世界尽头？”哈莉问道。

上都奇怪道：“这不是理所当然吗？你让他们畏惧，戴安娜与扎坦娜不足以让他们望风而逃。

哪怕小扎与戴安娜身上散发魔督的混沌魔力气息。

魔督是很强，很传奇，但秩序之主们并不需要畏惧他。”

哈莉眼神奇怪地看着她。

看了好一会儿，都看得上都不好意思了，她才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见到小扎与戴安娜救援努尔，纳布他们就可以放下担忧，畅快淋漓地与她们大战？”

“有什么问题？你别用这种看傻瓜的眼神看我，有什么话直接说。”上都还有点生气了。

哈莉叹道：“我只是在边上掠阵，不是死了，或者没时间救援努尔，只能派遣小扎与戴安娜过去。

纳布初见戴安娜与小扎时，出于好奇与自信，与她们过两招很正常。

发现一两招内无法拿下她们，甚至有形成缠斗之势时，正常人都该风紧扯呼。

结果纳布他们一直不走，打得天昏地暗，战斗过程长达半个小时！

他们就不怕我忽然从后面偷袭，将他们一举擒拿吗？”

上都眼底有了些迷茫，“可能.纳布得到颠倒人承诺，会在哥谭牵制你，你不就是留在哥谭，没有追杀逃走的秩序之神吗？”

“我告诉你，如果纳布没被俘虏，如果纳布也在那群四散而逃的秩序之神中，我会对纳布出手。

不追杀其他秩序之神，颠倒人的牵制只是次要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没有性价比。

纳布被俘，秩序神系差不多完蛋了，不值得我冒半点风险。”

上都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有些被你弄糊涂了。”

哈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纳布是故意被俘！见到我大杀四方，有成为最终胜利者的趋势，他可能早就有了悔意。

但他不敢向我投降，他怕我一巴掌打爆他的烂头盔。

落到小扎与戴安娜两位正义英雄手上，结果就不一样了。

宇宙人民都知道，正联英雄不杀人。”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上都瞪大眼睛，惊疑道：“小扎与戴安娜俘虏纳布的过程不像演戏。”

哈莉道：“不需要演戏，只要他留在原地，不在危机灵觉生出感应后立即跑路就行。

事实上，小扎与戴安娜的强势表现反而坚定了他自投罗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