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现在更在乎她的状态，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我和她是否再续旧缘反而不重要。

至少我此时不关心旧情复发的问题，我没这个想法、没那种感觉。”

“唔，我明白了，你可以放心，她现在过得非常好。”哈莉道。

“你见过这一世的她？”哈尔问道。

“没有，昨天傍晚危机才正式结束，我哪有时间去看她？”

“你没见过她，怎么这么肯定她过得很好？我不是怀疑你的轮回印，可轮回印只是一种魔法，魔法可能出现差错，尤其是在魔力债务危机期间。

早几年那些转世的政客，也都投了个好胎，一个个却没有好结局。”哈尔担忧道。

——他们的好胎只是表面上的，没有好的命运、再富贵的爹妈都不算真正的好胎。

哈莉心里嘀咕，也没直接揭露当年权贵来世凄惨的真相。

“你想亲眼去瞧瞧？”她问道。

“现在方便不？”哈尔眼神期待，表情却带着迟疑，“你一个人来山顶，应该不是为了修炼吧？百特曼说你在处理诡异母巢的收尾工作。”

“老实说，要找到薄暮并不简单，我得重新召唤无尽家族的死亡二姐，当初我将薄暮的灵交给了她。”

哈莉又看了眼边上的世界树，道：“至于我现在的工作.很重要，却不急迫。

我正在通过世界树树干吸收混沌魔力。

树干相当于吸管，吸管很细，世界树木桶却大如水缸。

把吸管放在大水缸里吸，速度慢不说，还很累，很折腾人。”

边上的世界树忍不住叫了起来，“不折腾人，折腾树！混沌魔力的侵蚀伤害，全部由我一个人承担。为了充当你的吸管，我的小半个身子都彻底死亡。”

哪怕被哈莉烙印了厚皮印记，世界树也只是增强对混沌魔力的抗性。

鲜活的树干无法直接吸收混沌魔力，触碰到混沌魔力的身体部位会被侵蚀，变成“死木头”。

像是人类手上的老茧。

“你别和我抱怨，你自己也对混沌魔力有想法，想要进化成混沌树。一切奇迹皆有代价，有野心就别怕流血流汗。”

哈莉瞥了她一眼，又对哈尔道：“哈尔，你先下去与他们喝两杯，我要去一趟英雄岛。

之前英雄岛被我挪移到地狱之门附近，现在危机结束，天堂大门重开，可以重新将它搬回去了。”

当初送薄暮去转世，哈莉在轮回门边上召唤了二姐帮忙。

二姐早年送给她的死亡神格，在天境之战中被赫卡忒给收割。

所以现在要找薄暮，得再次去英雄岛的轮回门召唤二姐。

这本该是个很麻烦的事儿，放在平日里，即便能召唤二姐，哈莉也不好意思打扰她。

但上次分别时，哈莉请求二姐帮忙恢复自己的死神神职，二姐没同意。

二姐不想参与她和赫卡忒的冲突，让她等魔法债务危机彻底结束再找她。

既然早晚要找二姐，哈莉不介意今天便召唤二姐，帮哈尔圆梦的同时，顺便把自己的事儿也办了。

小扎没参加超级英雄的庆祝宴会。

去长岛家里睡了一觉后，直到吃过午饭她才再次回到莉山。

此时英雄们刚刚散会。

他们终究不是天境诸神，不会一直沉醉醇酒与佳肴，一次宴会持续几个月，甚至几年。

离开莉山后，他们回到各自的城市，继续与犯罪分子作斗争。

小扎抵达莉山时，艾薇正在客厅看电视，电视上就在直播超人大战外星恶棍爆狼。

“哈莉先去了一趟英雄岛，在召唤死亡并重新激活自己的死神力量后，便带着哈尔去异界找薄暮的转世之身。等着吧，他们已经去了很久，应该快回来了。”艾薇道。

“赛琳娜、戴安娜她们呢，怎么只你一个人？”小扎疑惑道。

艾薇道：“赛琳娜在休息，昨晚的宴会折腾到上午11点才结束，很多人都一夜没睡，有些人需要休息，比如赛琳娜、上都、卡珊德拉她们。

也有些人不需要睡觉，或者早就睡够了，比如我。

作为一棵树长在花园里时，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现在实在睡不着。

戴安娜没睡觉，危机已经结束，她要回到正义联盟继续做超级英雄。”

小扎道：“戴安娜要逮捕瑟西，彻底消除魔力债务危机的最后隐患，对吧？”

“嗯，现在她的主要目标是瑟西，她想尽早抓捕瑟西。”

艾薇先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不过不是为了魔力债务危机。

哈莉很快就能回收混沌魔力海中的魔法权能，瑟西再也掀不起大风浪。

戴安娜主要是为了她母亲。

哈莉说只有抓住瑟西，希波吕忒女王才可能真正安全。

现在希波吕忒女王依旧住在后山，和天境女神们住在一起，短期内都不会离开。

虽然怨妪已死，可她毕竟被怨妪完整收割过。

若还存在怨妪的信仰灵，或灵魂碎片，希波吕忒依旧处境危险，可能被再次收割。”

小扎若有所思道：“瑟西体内怨妪的灵魂碎片，几乎是个‘小赫卡忒’。”

“可能怨妪已经借助瑟西的身体完成重生。”艾薇道。

小扎面色一变，“确定吗？”

“昨晚大家谈到瑟西时的猜测，不能百分百确定。”艾薇道。

见到小扎面露忧色，她又很自信地安慰道：“即便是真的，咱们也不用担心，戴安娜搞不定她，哈莉也能轻易捏死她。”

小扎刚想问：哈莉有什么计划。

屋外忽然传来极淡的能量波动，不是空间波动，是绿灯能量。

“哈莉回来了！”小扎和艾薇几乎异口同声，同时站起身。

她们没看到人，却感应到哈莉和哈尔的生命气息。

“偶买噶，这就是薄暮？”刚走出门，艾薇便失声叫了起来，“不是说她这辈子会投个绝世好胎，一辈子平平安安、幸福喜乐吗？

怎么，怎么唉，这怎么也不算好胎吧？哪怕她父母很好，亲戚朋友都爱护她。”

说到最后她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小扎也表情惊疑，“薄暮她没事吧？”

哈莉和哈尔离开莉山时两手空空，此时两人归来，身边却多了个女孩儿。

女孩儿大概10来岁的年纪，左腿先天萎缩，发育不全，只有20厘米长，畸形丑陋，直接从短裤里漏了出来。

右腿齐膝而断，断口有参差不齐的疤痕。

她的两条手臂也不正常，一只手仅有手臂没有手掌，似乎也是先天畸形，另一只手又缺了几根手指，没有拇指与食指，应该是被人为砍断。

她的小小脸蛋上似乎刻满了痛苦与磨难。

不需要开口述说，只看她的脸和外表，就知道她经历了太多不输于她这个年龄的苦难。

她的身体已经很畸形，但她此时的问题更多是营养不良。

身体瘦瘦小小，显得脑袋有点过分的大，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有密集的伤口和疤痕。

可这还不是她身上苦难的全部，小扎和艾薇明显看出来她双目失明，眼眶里的眼球像是硬邦邦的两颗石头，没有光泽，没有活力的迹象。

她们都出身哥谭，算是见惯了可怜之人，惨成这样的似乎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不是薄暮。”哈莉脸上有明显的尴尬。

“薄暮很好，她很幸福，你们不用担心。”怀抱小女孩的哈尔说道。

小女孩似乎很激动，开始在他怀里挣扎，“哈莉，你也承诺过，我会很幸福，哈莉，你个骗子，呜呜呜.”

艾薇惊疑不定，“她是谁？”

“是‘巫火’瑞贝卡的转世之身。”哈莉道。

接着她又转向小女孩，叫道：“这不能怪我呀！我不仅是向你许诺，让你来世幸福健康、天赋卓绝。

我还将诺言留在轮回印上。

我的留言是打算留给死亡二姐看的。

当时我的死神之力已经被怨妪收走，轮回印可以送你入轮回，却属于违背多元宇宙规则的‘非法转生’。

只有添加了二姐的死神之力，才算绝对合法的正常转世。

如果没有二姐帮忙，轮回印也可以强制送你轮回，可违背了规则，你便失去天命，甚至被‘起源’憎恨，为你降下衰运。”

“二姐为什么不帮你？你没拿回死神之力？”艾薇疑惑道。

“二姐已经帮我取回死神之力，但当初送巫火去轮回时，我并没召唤二姐。

当时是什么情况，你们都清楚，我还在怨妪的月球外景心灵空间呢。

要么立即送巫火去转世，要么巫火彻底魂飞魄散被怨妪消化吸收。

我能怎么办？

只能赌一场，我赌赢了一半，巫火的确成功逃脱怨妪的魔爪，却没得到二姐帮助。

我的留言二姐没看到。

或者说，我的轮回印强行带着巫火灵魂转世，压根没经过有二姐存在的程序。

比方说，二姐即是黑白无常，也是阎王，是孟婆。

只要走通二姐的门路，来世想要什么有什么。

可我的轮回印直接带着巫火灵魂钻进六道轮回门，压根没去阎王殿，没过奈何桥。”哈莉满脸无奈，对着残疾人小女孩说道。

她是真的无奈，也是真的无辜。

她和哈尔先去见的薄暮。

薄暮投了个绝世好胎，这辈子天资卓绝，外貌出众、身体健康，父母有钱有闲，自身是个温和的老好人，还很懂得照顾孩子、很爱孩子，几乎是乔纳森与玛莎（大超养父养母）的加强版，性格、能力与财力全方面加强。

哈莉很欣慰，哈尔也彻底放下担忧。

两人笑呵呵、喜滋滋，打算回主宇宙。

然后哈莉忽然想到另一个转世者——巫火。

当初送巫火轮回时，哈莉还向她承诺，来世收她为徒，保证帮她重回前世的魔法境界。

为了寻找巫火，哈莉还特意去了一趟超时间流。

在超时间流上方的监视者卫星里见到监视者吴谭，依靠吴谭的帮助，她才找到可怜的巫火。

找二姐没用，二姐压根没见到巫火的灵魂，也没参与巫火轮回的任何一个步骤。

只能求助监视者。

“若是别的轮回印转生者，我还真不一定能立即帮你找到，但巫火太特殊了。”

监视者吴谭的表情很古怪，当时哈莉还很不能理解。

等吴谭带着她见到巫火，哈莉惊呆了，哈尔也震惊当场。

“现在你明白了吧？用天朝人说法，巫火犹如十世恶人，此生遭了天罚，天地厌弃她、憎恶她。

她甚至上了‘起源’的‘疑似外界偷渡者’黑名单，被通报到我这儿，让我调查清楚。”

吴谭在解释自己为何能立即帮她找到巫火时说道。

“既然知道她是我的人，你为何不帮她？”

哈莉当时很激动，巫火实在是太惨了，她外表之惨只是她人生之惨的一小部分，更惨的内容需要回溯时间线才能看到，但里面的内容惨不忍睹，看不下去。

“我帮了呀，若非我帮忙，她能活下来才怪！我将她的消息录入监视者卫星，将她的名字从‘外界偷渡者’名单中划掉，还重新帮她认证身份。

相当于为一个黑户办户口，所以她这两年和普通人一样，没再经历额外的痛苦。”吴谭也很激动。

以监视者的身份为违规黑户办户口有多难，哈莉压根想象不到，他也没有向她抱怨、向她邀功的想法，但她不能冤枉他什么也没帮她。

“还不如让她死掉，重新轮回。”

吴谭正色道：“如果不帮她重新上户口，重新轮回的结果只会更惨，一次比一次惨，直到你的轮回印彻底湮灭无效，不能再帮她轮回。

到了那时，她将完完全全地魂飞魄散。”

“shit，咱们多元宇宙的法则系统竟如此严酷？”

哈莉知道偷入轮回不会有好下场，但这种遭遇还是让她有些心惊，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偷渡者。

“与其说是严酷，不如说是规则严密，没有漏洞。一个强大的多元宇宙，它的法则必然完善无缺。”吴谭拍了拍自己胸脯，蜡黄的干脸上有淡淡的自豪，“作为监视者，我的工作就是维护法则正常运转、不留任何漏洞，不让任何居心叵测的外来者钻空子。”

哈莉不再心惊，还立即放松下来：原来dc宇宙是靠这货防范偷渡者和外来破坏者，难怪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渡成功。

放松没多久，她又开始担心，“吴谭，你行不行呀，魔力债务危机结束，接下来大概要轮到你老母亲登场了，到时候肯定会惊动宇宙外面的人，也一定会有外来者悄悄潜入。”

吴谭把眼一瞪，“我行不行，事实不是给出答案了吗？”

哈莉撇撇嘴，“你并没在巫火违规转世前拦住她。”

“我又不是死亡，死亡领域不归我管。”吴谭道。

“所以，这是二姐的责任？”

“你知不知道轮回印强行送巫火轮回，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她？你破坏了死亡与生命规则。”吴谭严肃道。

“二姐没说.”哈莉心中一动，若有所思道：“她曾经像我索取了一枚轮回印，当时我以为她只是好奇，想要弄明白轮回印的原理。

现在看来她要通过研究轮回印让自己进化。

之前她无法阻挡轮回印打破多元宇宙的轮回规则，说明死亡与生命规则有缺陷之前没缺陷，但在我的轮回印诞生后立即出现明显漏洞，轮回印本身就代表了bug。

如果她能彻底掌握轮回印的奥秘，并最终阻止轮回印发挥效果，就代表多元宇宙的生命与死亡法则更进一步，更加完善。”

说到这儿，她表情变得很古怪，“目前看来，她依旧没有成功。”

她的生死轮回印来自九级黑死帝防御专长和九级白光防御专长。

哪怕死亡光谱与生命光谱不是纯粹的死亡与生命，可它的能级摆在那，九级，多元宇宙极限。

要完全克制它，二姐得进化到10级才行。

没进化到10级，同样九级的二姐，顶多立即检测出“规则破坏者”，却拦不住至少在轮回前拦不住，轮回后的事由“天命”（起源）和“天老爷”（监视者）负责，与二姐无关。

如果轮回印升到10级、11级，能不能彻底瞒过9级的死亡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