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魔法咒语编写早已开始，一旦编写出来，立即成为基础魔法规则系统的一部分，那时大家已经可以使用新编写的魔法咒语。

大家知道新的咒语中有歌颂哈莉的内容。

而天堂之门魔法大会持续了一个多星期，期间没任何超凡者提出异议。

神魔法师没有找BoBo、内龙、赫拉天后三位代表，三位代表也没主动向哈莉质疑新咒语的赞美句子。

这说明神魔法师并不在意这件事，新咒语中的内容对他们没有真正的负面影响。

既然他们自己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替他们捉急？”

大超看着老婆委婉劝说道。

露易丝急道：“我不是自作多情，主动替他们捉急，若非他们找上我，我一个普通人哪能明白新的魔法咒语有什么问题？”

她看了哈莉一眼，眼中闪过迟疑之色。

最终她还是咬咬牙，道：“而且他们没有亲自找哈莉，并非他们对新咒语中累赘的颂词没意见。

不是谁都敢向哈莉提意见的。

哪怕哈莉现在是圣姑，从天劫系统和魔力银行中找到规则bug，和质疑新魔咒中的颂词，也不是一个概念。

天劫系统、魔力银河、新魔咒都是魔法改革的一部分。

但天劫系统和魔力银行中的bug哈莉不晓得，若大家能帮她找出漏洞，哈莉只会更加高兴，天劫和魔力银行也更加完美。

新魔咒中的颂词却不可能是未知的bug。

若非哈莉有意为之，编写魔咒的女神、女仙也不会这么做。

既然新魔咒中的颂词来自哈莉的意志，质疑颂词累赘就不是找bug，而是找茬，找圣姑哈莉的茬。

谁敢当众找哈莉的茬，当众质疑她假公济私、借魔咒装个永恒的大逼？”

大超也看了哈莉一眼，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就自己说道：“哈莉都献出全部魔法权能和超过百万光明魔力，只是装个逼，让法师们赞美她几句，也不算什么吧？

而且哈莉也说了，她不是完全为了显摆自己的威风。

她毕竟付出那么多，超凡者和超凡世界都受到她的恩惠，他们之间有了因果。

在咒语中赞美哈莉，等于完结这份因果，从此两不相欠，法师们无债一身轻，对他们也有好处。”

哈莉瞥了他一眼，道：“没想到你现在也了解因果之道了。”

大超脸上浮现高兴的神色，“看来我的分析都是正确的！”

顿了顿，他又道：“哈莉，你进入天堂足足三天了，这期间我一直在用超级听力关注露易丝和一众采访对象的交谈。

渡劫的起点便是300年宗师。

只有需要渡劫的神魔法师才会聚在一起十分热烈地讨论天劫的话题，所以讨论者皆是经验丰富的顶级专家，他们的话往往触及真理。

他们说了很多猜想和分析，我虽然不是全部都能听懂，但听得多了，加上超级大脑分析，现在对因果真的有了一些感悟。”

哈莉朝医疗浮空岛外扫视一圈，超凡群体距离浮空岛不算太远，最远也就几十、上百公里。

可他们和浮空岛之间隔着的不是空气呀！

这里是灵薄狱，只能精神传音，声音无法传播。

大超竟然能用超级“听力”去听别人的精神波.

精神传音类似无线广播，无线广播可以公开广播，类似无线电视和收音机，精神力也行。

精神传音还可以如同无线广播那样加密传播，只有固定目标能接收并理解，旁人可能感知不到；也可能技术先进，检测到精神波动，但破译不了精神波动的信息；还可能技术更先进且自身心灵之力格外强大，既能检测隐秘的精神波，也能知晓其中的内容。

超凡者聚在一起讨论，肯定不会加密信息，旁人能接收到精神波动也不奇怪。

可别人接收精神波动靠的是识海内的精神力，大超却靠“听力”。

他的超级听力显然不是真正的“耳力”。

或者说他的耳力超越了物质界的声波。

露易丝在地球另一端惨嚎，声波刚发出，都没传播到街道尽头，世界尽头的大超却立即“听到”，并瞬间赶过去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生物力场内。

“了解因果之道的确是好事，可了解了因果之道，不会影响你的英雄理念吗？”哈莉好奇道。

之前不懂因果之道还好，现在懂了，自然明白绝对正义理念下的某些英雄行为，一直在为英雄创造罪孽之因。

大超神色复杂地叹息一声，“我愿为自己的正义理念承担那份因果！我坚信对人类文明这个大系统而言，正义理念绝对在减少混乱之熵，在降低因果总量。”

哈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的话虽然没说得太清楚，但他听明白了。

他的回答也没有半点委婉的托辞，坚定不移，直入核心，干脆利落。

正义英雄坚持的绝对正义理念，会为他们自己带来很多因果，之前他们没有认识到。

现在了解了因果之道，至少大超承认自己对该死恶棍的不杀理念，以及拯救濒死恶棍的行为，都会为自己带来不少罪恶之因——被他放过、被他拯救的恶棍若死不悔改（基本上都是死不悔改），恶棍在未来造的孽，会有一部分算在英雄头上，成为英雄们的罪恶之因。

但大超的正义理念并没为之动摇，他的信念反而比过去更加坚定。

因为他认为自己身上的罪恶之因虽然暴涨，但对整个社会，对人类文明而言，他所坚持的正义理念、他在正义理念指导下的行为，在降低大系统的因果。

将打工人当成孤立系统，他提供劳动力，收获薪酬。他更加勤劳了，工资却降低了，是因为勤劳降低了回报？

若将资本家加入系统内，打工人更加勤劳苦干，虽然打工人自己收获少了，可整个大系统的社会财富却是实打实在增加，只不过增加的财富流向了资本家。

把超人一个人当做一个孤立系统，他在践行正义理念时，自己身上的罪恶之因在增加，是正义理念在制造罪恶之因？

若把超人生活的世界当成一个大系统，并将时间线拉长到足以忽视某些个特殊的时间点，社会的因果总量其实在大量减少。

大超身上的罪恶之因没减少，社会上普罗大众的却减少了。

大超坚信绝对正义能感染更多人，让处于制造罪恶之因边缘的人犹豫，让他们重新找到希望，再次被正义感召，向着正义的方向靠拢，远离罪恶，从而大幅度降低整个社会的罪恶之因。

所以在了解因果之道，知道罪恶之因不会以单链条的形式自我消解，若不形成闭环，终究会累积成众生之劫后，大超没有为自身的处境彷徨担忧。

他反而对自己的正义理念更加坚定。

他愿意做越加勤奋、工资越低、资本家越富有的打工人。

他甘之如饴，因为他服务的“资本家”不是某个实体个人，而是全体人民。

哈莉和大超短短两句话中包含了太多内容，旁边的英雄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完全没听明白。

露易丝眼神复杂地在哈莉和老公脸上扫视一圈，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天堂之门魔法大会来了数千万超凡者，现在留下的只有几十万人，直接表明对咒语颂词有意见的更少，难道其他人都了解其中的因果之道？”

哈莉道：“不需要了解因果之道。哪怕是在物质世界，你随手帮流浪汉一把，但凡他有一点良心，也会对你说些‘thankyou’、‘godblessyou’之类的吉祥话。

超凡界王八蛋很多，却不代表所有人都是不知好、不知感恩的王八蛋。

圣姑我为他们劳心劳力，付出那么多，有良知的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们只恨不能感谢更多，压根没在意新咒语的内容，也没深思其中的因果之道。

恰恰是这种纯粹的感恩之心，才能真正完结我对他们的善果。”

奥利弗看着露易丝，道：“其实魔法咒语并非必不可少，有些技术高明的法师，施法时压根不需要念咒。

神灵和恶魔更是可以瞬发基础魔法。

对他们而言，无论魔法咒语中有多少颂词，都没太大影响。

所以压根没人当着哈莉的面提出质疑。

没有多大意义却真的会严重得罪哈莉，何必呢？”

露易丝解释道：“我其实知道那些让我帮忙传话之人的心思。

他们其实害怕哈莉，而魔咒祝词也不是核心问题。

我之所以帮他们传话，主要是为了哈莉。”

她转向哈莉，表情和语气都很真诚，道：“哈莉，你的天劫系统和魔力银行，真正改变了超凡世界。

别说正常的法师，就连我这个普通人也觉得未来的超凡界充满希望和光明。

而在今天之前，超凡界总是和黑暗、血腥、畸形、诡异、未知之邪恶挂钩。

可以说你为超凡界带来了新生。

你的天劫系统和魔力银行，对物质世界、对整个多元宇宙都有巨大的正向利好效果。

这一伟大的改革注定要让你成为超凡界中最伟大的人。

作为最伟大、最受尊敬的人，若是因为不太重要的魔咒颂词而败坏了名声，太不值当。”

哈莉感觉她没完全说谎，露易丝有搞新闻的目的，可为她名声操心也是真的，两者不矛盾。

“你有这种想法，我很感谢，但完全没有必要，当我认为自己是最伟大之人时，谁也否定不了，谁的否定也没用。

当我不在乎这个称呼时，哪怕全宇宙为我欢呼，我也.”

哈莉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我大概会有一瞬间的得意洋洋，但那种情绪衰减的速度，比开水自然放凉的速度还要快。

我不在乎的东西，对我没有多大意义。

我在乎的东西，我不会奢望从别人手里祈求获得。

我要的东西我会自己拿。”

——魔女哈莉果然还是魔女哈莉，哪怕现在多了一件“圣姑”的外衣。

露易丝脸颊轻轻抽动几下，“好吧，我明白了。你的这段话，我也记录进《集体肃然起敬之最伟大的魔法改革》系列专题节目，让大家都明白你的意，如何？”

哈莉有点淡然不能了，“需要用这么夸张的标题吗？你直接用《魔法改革系列节目》或《天堂之门魔法大会》都可以呀。”

“记者应该公正报道最真实的新闻，可记者更应该对不义事件发出控诉的呐喊，对弘扬正义和光明的好事大唱赞歌。

记者的态度和激情，能带动民众的情绪，让罪恶受到惩罚，让善良得到赞扬。

你说的两个标题都太过中性了，无法表达我内心的激动之情。”

露易丝说这话时，表情十分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哈莉都被她搞得有点肉麻。

“随你便，你的新闻，你想用什么名字就用什么名字。”她摆了摆手，准备离开。

“哎，哈莉，你别走呀！”露易丝赶紧叫住她，快速说道：“我还有个问题。

这世上的超凡者不仅有魔法师和神灵恶魔，理论上超人和闪电侠也算超凡者。

基因变异或者操控别的能量的超凡者，能不能渡天劫？”

“你嫌超人挨一次天劫还不够惨，想让他经常引发天劫，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自己身上的罪恶之因？”哈莉道。

“不，超人身上没有多少罪恶之因，顶多他不如奥利弗，有那么一大坨善果。

事实上，整个魔法界，渡劫者超过千万，也只有奥利弗凝聚出明显且庞大的善果。

其他人顶多像超人，身上有善良之因，只是数量有限，没办法凝聚成万劫不沾的善果。”

停顿一瞬，露易丝接着又道：“而且我肯定不是希望大超和闪电侠等异能英雄渡劫。

老实说，在采访一众神魔法师后，我对你的天劫系统、魔力银行越发敬佩。

你知道不，现在就连邪神也放弃一切桀骜和不切实际的幻想，开始老老实实谋划未来的‘善良神灵生涯’。

他们不一定要做助人为乐的好人，却坚定放弃过去随心所欲、滥杀无辜的作风。

哪怕他们要保持邪恶阴狠的神性，也只将邪恶和阴毒用在恶人身上，而不会像过去那样，专门折磨善良之人，让善良之人没有好报应，反而收留与自己臭味相投的恶人灵魂，让他们享受至高极乐。”

“所以呢？”哈莉挑了挑眉，“你直接说重点，没必要吹捧我。”

“我没吹捧你，我真是有感而发”露易丝先急切解释一句，可话说完感觉这句话更像拍马屁，不由无奈叹息一声，道：“好吧，我直接点，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超级恶棍也享受天劫的滋味？

恶棍再恶，总有一分人性，之前潘朵拉魔盒危机已经证明这点。

邪神却可以毫无人性。

连没有人性的邪神都因为天劫而收敛恶行，若是恶棍隔个三五年就挨一次天劫，世界一定会更加美好，超级英雄也能轻松不少。”

哈莉摇头道：“你的想法不错，可惜魔法规则只针对使用魔力的超凡者。

哪怕是之前的魔力债务危机，怨妪和颠倒人也无法收割没有魔力的异能者。

魔力印记、魔力债务同样属于基础魔法规则，还是最顶级、最不可更改的规则。

最上层的基础规则都无法影响非魔法侧的异能者，更何况人为创造的次级魔法规则？”

“但魔法生命和普通人之间并不存在绝对的界限，科鲁高等文明代表大会上，只要是魔力浸染达到某个标准，也会被颠倒人收割。”

露易丝抿了抿唇，道：“如果在监狱里打造‘强制魔力浸染’机器，将所有入狱的恶棍都塞进魔法机器里，由无害的高能级魔力对其完成强制浸染，将他们转变成魔法生命，他们不就可以经常渡天劫了？”

哈莉瞪大眼睛，很是诧异地看了她好久，都看得露易丝不好意思了，才感慨道：“这么狠绝的方法你都能想到，我真的小看你了。”

露易丝有点得意也有点尴尬，道：“这方法不完全是我一个人想到的。

我在采访过程中有了让恶棍们渡天劫的念头，就询问那些对因果之道侃侃而谈的魔法专家。

他们全是神灵，至少主神级别，都活了无数年，经验特别丰富，是真正的专家，对我的态度也很nice。

听了我的问题，他们几乎没有多想，张嘴就说出强制浸染的方法。”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也有专家提出质疑，认为强制浸染也要看天赋和自身意愿，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在强制浸染后成为魔法生命。

能不能被天劫判定为渡劫者，更是谁也不能确定。

然后他们又提出第二个建议，在法律中添加一条‘渡天劫’的死刑方式。

将被判刑渡天劫的恶棍集中在一起，等某个法师渡劫，就让他们沾沾光。

哪怕普通人落入天劫范围，只要身上有罪恶之因，也会激活天劫。

这点已经得到验证。

但还是有人提出质疑，别人法师渡劫本就没有100%的把握。

若是强行引爆恶棍的天劫，法师本人不一定100%渡劫失败，但渡劫成功率一定会降低。

最后大家集思广益，认为可以增加一条‘修炼魔法获得保释’的法律条文。

只要罪犯认真修炼魔法，就给他保释出狱的机会。

假如从普通人修炼成激发魔力的正式学徒，甚至可以立即无罪释放。

若修炼到宗师境界，便再也不用担心恶棍犯罪了。

以恶棍们的罪孽，八成晋升宗师的瞬间，第一时间被宙斯神雷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