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蕴深厚,而且实力强悍,不愧为文朝中流砥柱。”
听到这话的陶风明却是微微一笑,似乎有些赞成这样的说法,只是微微垂目,再次开口说道。
“的确,在大多数人看来便是如此。”
宋穆有些不明,而陶风明已经继续说道。
“诗宗耸立于世间,是仰仗着先辈的强悍诗词,但毕竟先祖已逝,后辈为了让这些强大诗词继续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便有了血脉一说。”
“甚至于这世间的诗宗,都将血脉当做诗宗存续关键。”
宋穆一愣,陶风明已经看向宋穆。
“而也正是这血脉,催生出了真正的残酷,无数的诗宗后人在诗宗的主导下拼命诞生后代,再由宗门筛选,血脉鲜明者一步登天,无用者立刻成为垫脚石。”
这是宋穆从未听过的言语,陶风明则是伸出手指向了窗外的风景,与宋穆沉声说道。
“敬昭,你可知道这琼楼玉宇,都是由谁建起的?”
宋穆想着刚刚陶风明的一番言语,心中忽的冒出一个想法,陶风明依然说道。
“不是差使这天下黎民劳役而成,而是由无数杜氏中最底层之人垒砌而成。”
“今日的仙宫缥缈,城池巍峨,却是无数代诗宗后人的苦痛,他们被所谓的诗宗理想彻底束缚,然后强行绑在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之上。”
“诗宗啊,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光鲜亮丽。”
陶风明说到这里万分慨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过去的痛苦事情,与宋穆感叹了一句。
“李杜诗宗是如此,陶氏诗宗亦是如此,天下诗宗,皆是如此。”
宋穆听到这番话此刻神色也是陡然震动。
刚刚的惊奇瑰丽被陶风明一把拉回现实,宋穆心中无所谓觉得不妥,却是渐渐明晰,或许这就是陶风明曾经经历过的苦痛。
无所谓悲观,那是陶风明试图挣扎而未能反抗之事,如今只能将这份不忍不甘,说与宋穆听。
陶风明则是与宋穆解释了一句。
“敬昭,我说此事,只与你有一句所托,若是他日,真有诗宗,词宗可立,这等苦难,不必过分强加后人。”
宋穆恍然点头,陶风明不愿意再在这话题停留,此番又是偏过头看着窗外,与宋穆问了一句。
“入诗宗修行想来是陛下如今为你做的权宜之计,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宋穆听到这个问题也是立刻调整过来,当下垂目微微思索了一番,才与陶风明开口说道。
“弟子自然当潜心修习,不过在长安时,弟子有个想法,如今也能乘着诗宗的东风。”
听到这话的陶风明似乎也来了兴趣,当下看着宋穆,宋穆缓缓说道。
“弟子准备再写一本民书。”
“一本关于文朝美食的游记,而这诗宗中有许多藏书,倒也省了许多麻烦。”
“那这本民书,当不是消遣吧?”
陶风明与宋穆问了一句,宋穆微微顿挫,此番稍有迟疑,片刻后还是说道。
“或许能为师父一直所期,带来一些不同的改变。”
听到这话的陶风明深深的看了宋穆一眼,师徒之间已经有了一番默契,此刻轻轻点头,只是与宋穆告诫了一句。
“如此甚好,少了一些杂事,倒也能放开些手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