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秩序的重新清洗,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时机。」凌无期摇头苦笑:「可是那一切都只不过是天道安排给我们的路,百舸争流万族争渡,真正能走上岸的终究只有一个。那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听天由命,认命天道安排给我们的出路?」
此言一出,四个老怪物的脸色不由疾变。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有些事情,那怕是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也从来都没有想的太多。
在有些存在面前,他们终究只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无论有任何的想法,都必须要埋藏在自已内心的最深处。
可是现在,凌无期的言语之言,却满满都是离经叛道之意。
而且,凌无期如今已经有了独立特行的想法。
这种想法,很危险,,,,,,
天际之间,无数强者凌空恶战。
无数的强者在半空之中自爆,只留下一阵阵血雾,随之而去的便是爆炸中心的数丈之内变成一道真空地带,无论敌我,皆在一声爆炸声中化成阵阵血雾。
然而不等一息,真空地带立时便又会被无数的强者占据,再现一场恶战,当某一方实在支撑不住之时,然后半空之中再次响起一阵自爆声,又出现短暂真空地带,,,,,,
每一个冲锋,便有无数的生灵被打爆,,,,,
一时之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不计其数,,,,,
那些早已倒下的死者,初时还是人形,但用不了数息,直接就被万千生灵踩成一滩血泥,甚至连骨头渣子都不曾留下,,,,,,
满地都是死尸。
血水早已浸染了大地,纵然是无数的尸身早已在恶战之中被打爆,无数的血水被双方交战的神力余波所蒸干。但那迷漫在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却根本无法消散,甚至在每一次挥剑之时,都将会有无数的生灵横飞出去。
每一个人都已变成了血人,甚至许多鬼门将士的身上都已经满是伤痕,鲜血喷涌而出。可是他们却似乎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就好像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理智,除了要将眼前的所有黑衣生灵赶出去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
任何情绪。
恐惧和疼痛似是早已忘却,现在的他们,就好像只知道杀戮的凶兽。
「杀。」
「杀。」
「杀。」
,,,,,,
鬼门将士的怒吼声不绝于耳,每一声怒吼之间,都似是带着滔天怒火。
每一声呐喊之中,就如同一头沉睡的雄狮醒来,对着这个世间发出不屈的怒吼。在每一声之间,压抑的屈辱和愤怒似是都在这一刹那间发泄出来,,,,,,
一切,让人看在眼中都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凌某,已经没有了争雄之意。」
凌无期的脸色很凝重,神情间似是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奈:「你们应当知道,每一场权力争端的开始,都会有无数的生灵死于非命,纵然是我们真的争到了想要的位置,只怕我们付出的将会更多,流的血恐怕远比我们得到的要多的多。」
此时,凌无期的脸色很难看。
看向在场几个老怪物的时候,凌无期眼眸之间竟是那样的无奈。
「凌某知道,几位道友都心有大志,因为你们都曾见过曾经的人族到底有多么的辉煌,你们都是想要恢复昔日人族的荣光。」凌无期苦笑:「这一点并没有错,可是这种荣光,却将会让世间无数的生灵都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无数的生灵都有可能会应劫,你们可曾想过,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四个老怪物各自神色疾变,眼眸之间也不由多出了一丝错愕。
原本,他们根本就没有相过凌无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位号称古往今来第一煞神的怪物,行事与各族向来都是针锋相对,按理来说凌无期更应当想要将人族推上天地正统的位置才是,可是这时候凌无期的言语,却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的啊!
难不成,凌无期真的早已没有雄心壮志吗?
「让人族走上巅峰,岂不是更能守护人族?」老阁主面色一沉:「与其处处被动,倒不如脱颖而出,于众生之上而立,方可令世间众生望而生畏,也才能更好的保护人族才是。」
凌无期看着老阁主,却并没有说话,神情间却似乎带着一丝玩味。
「道友的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凌无期一声长叹:「那一次天地秩序的重新开始,伴随的不将是尸山血海,百舸争流的背后,又是多少无辜生命的不断流逝?甚至于天地之间的众生,直正能存海下来的又有多少?这个世界早已碎成了片乱成了渣,难道不是这一场又一场的权力争夺而引起的结果吗?」
四个老怪物面色不由同时一变,神情不由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凌无期所说的话,他们又何尝不清楚?
可是,如今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难不成还有其他的退路不成?
「我们就算是与各族争雄天下,那怕是最终真的得到了正统之位,也同样只不过是被天道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而已,如果那一天天道生厌了,随时也都可以将我们当成弃子。」
说话之间,凌无期轻轻一挥手。
众人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变成了一幅他们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景象。
眼前的景象之中,凌无期站在两位帝者的面前,神情凝重。
「是东皇,帝皇。」
杜康不由神情疾变,这位人族曾经的帝师,见识自然是非其他几人可比,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位帝者。
「嘘。」
凌无期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眼神渐渐变得凝重:「大家稍安勿躁。」
景象中,东皇和帝皇都是意气风发。
「千百万
年的执念,千百万年的牵绊,千百万年的不甘,千百万年的愤怒,原来小丑竟是朕自已。」帝俊哈哈大笑:「说实话,当年战败,朕很不甘,才有了留下这一道执念来看看这个世界的想法。可是朕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妖族的败局早定,在那最不起眼的天宫之上,朕就输的一败涂地。朕输的,不是武力,不是智计,而是仁德,这一败,不冤。」
「哈哈哈,妖族当年横扫天下,宇内称尊,谁不臣服?」帝俊长笑:「那时候的妖族,战力之强世无无二,兵锋所指,所向披靡。朕是以武证道,以力称皇,却从来没有想过,在那些最不起眼的底层妖族,才是妖族的真正的希望。也正是因为如此,朕与二弟战败身陨之后,偌大的妖帝天庭,竟然在短短的十数年间分崩离析,一朝消散。」
东皇同样哈哈大笑:「所谓天意弄人,原来竟是如此。」
「你我终究是败了,失败者就就应当有失败者的觉悟。」帝俊长笑:「若是当年朕便能听到这番道理,纵然是无法改变妖帝天庭被覆灭的命运,但也至少不会如同当年一般一朝分崩。仁德有失,便是失去了民心民意,便是失去了自身的气运,,,,,,」
「或许,这也正是天道才能暗算到我们兄弟的源由。」东皇太一轻轻一叹:「你我兄弟再是不甘,终究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朕只恨若非那天道暗算,又怎么可能让朕们兄弟身死道消,又岂会让我妖族百万年宏图霸业,一朝付之东流,,,,,,」
此时,东皇帝皇的身上却是满身戾气。
那足以席卷天下的戾气,似是带着无穷无尽的凶煞之力,要将这天地撕裂一般。甚至这两位曾纵横天下无敌手的皇者,对天道的憎恨竟已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那怕只是一道执念,却仍似是要战天斗地,,,,,,
「老贼,窃贼,你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缝,世间无人知晓,朕偏不如你意。」帝俊仰天冷笑:「老子知道你肯定知道,此时我们兄弟在此,你可敢现身一见?」
仰天而笑,冷视苍穹。
有的,是无边傲气。
那怕只是余下一道执念,仍是不屈,不服,不岔。
战意滔天,向天邀战。
这是何等的霸气,何等的孤傲。
「那等霄小,只配躲在阴阳角落里摆弄阴谋诡计而已,又岂敢正大光明的再与我们相见?单打独斗,或许他还敢自夸其长,你我兄弟联手,他便只有当缩头乌龟的份了。」东皇太一大笑:「像天道这样的窃功之贼,最是珍惜羽毛,绝不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
遥远的一处秘境之中,皇天猛然睁开双眼,嘴角渗出血渍:「狂徒,真以为你们触摸到了最后一步的契机,便真的可以天下无敌了吗?只要你们还没有踏出最后一步,便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岂可逆天?若不是老夫生机有损,岂能容的你们如此张狂?要不是大道不全,天道有损,又怎么容得你们这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