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要是把沙沱部和其他三路大军易位而处,此时不是在暗中扯沙沱部的后腿就已经是仁之义尽了,居然还要奢望他们来帮忙解沙沱部之危?
这脑子,倒底是咋想的?
近百名衣衫褴褛的沙沱部将士躺在地上,整个身体早已被鲜血浸透,可是在每个沙沱部将士的眼中,却都没有半分惊恐。
似乎早已明白了自已命运,甚至那些沙沱部将士眼中,全都带着一丝坦然,丝毫没有半分对死亡的惧意。
「全部杀了。」
冰冷的声音自副将的嘴中发生,似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在副将已经满是鲜血的脸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然无比狰狞。
「将军,真要全杀了?」一名偏将急忙挡到了副将面前:「这可不是战场交锋,此时大战暂时告一段落,沙沱部大军后撤百里。若是要杀了这些俘虏,并不符合我们对待敌军俘虏的军规。」
「我说全部杀了,这是命令。」副将眼神里满是怒意:「就他们这些沙沱部,也配做俘虏吗?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重伤垂死,可是只要他们恢复了过来,他们就是沙沱部的战士,今日我们的一点点仁慈,他日就有可能会有更多的万妖城将士倒在他们的刀下。这些沙沱部,他们就是嗜血的魔鬼,你们要是还有一点点的悲悯,那又如何对得起万妖城那些战死的亡灵,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惨死的万妖城将士?」
此时的副将形若疯狂,又眸泛红。
甚至,副将此时已完全没有了一位铁血悍将的形象,完全就是一只已然处于暴走边缘的嗜血凶兽。
「不能杀。」另一位偏将也拦住了副将。
「怎么,你们手中所沾染的沙沱部鲜血并不比我少,杀起沙沱部来也没比我心软。」副将嘿嘿怪笑:「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连你也要跳出来做好人?难道你们所有人眼睛都瞎了不成,就是这些肮脏的沙沱部怪物,杀了我们多少兄弟,难道你们就真的视而不见?」
众将士一个个面面相觑,各自脸色发白。
身为北境的战士,自是早已见惯了无数的血腥。
死亡对于他们这些将士来说,再也正常不过,
甚至在每个人的
手上,都有无数的生命消逝过。
可是,对于一群已然落入自已手中的俘虏,那怕这些俘虏是自已的死敌,却从来都不曾下过手去。
除了身为妖族将士的骄傲,亦有对敌族将士的尊重。更多的却是,以前有青狼的将令在前,严禁一切虐待和杀戮俘虏之事发生,违者一律严惩不怠。
然而,纵然是有这些种种原因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不可为,可是副将所言却并非没有任何的道理。
甚至副将所言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实。
沙沱部的这群俘虏虽然都已几乎重伤垂死,可是修行者的生命力本就顽强无比,只要还没有确定的死亡,他们都有可能再次恢复过来。一但让这些俘虏重新回到沙沱部,甚至有可能拿起刀枪又是一群强敌,随时都有可能对他们发起攻击。
「杀吧。」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但是,即然是你这位副将下的令,那么就由你亲自动手吧,我可以为你破一次例。」
在场所有将士不由同转身,急忙向正大步走来的卓君临行礼。
「将军好威风,居然下令杀俘虏,这是将军自已的意思,还是整个北境军风都是这样的风气?」卓君临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屑:「不过只是下令让别人杀多没意思啊,最好还是由将军自已动手,才能真正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也正好让世间所有生灵都好好看看,北境军中可是真出了一个人才,居然连杀俘虏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那多有意思啊!」
「山主。」副将脸色阴沉,满脸都是不岔:「就是这些沙沱部,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山主不清楚吗?他们本就该死,更是早就不应当存活在这个世间。对于他们来说,活着本就是一种罪孽。」
「说的好,说的真好。」卓君临拍手大笑:「将军说的是真好啊!」
「山主,你,,,,,,」那偏将脸色不由疾变,那怕是卓君临是新来的,可是这些天也在军中颇有威信,一时之间那位偏将的脸色也仍是变是极其难看。
这些话,本不应当是由卓君临口中说出的啊!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副将仍是满脸怒意。
「将军是什么人,那可是北境偏将,代表是整个北境的颜面,你还能有什么不对?」卓君临嘿嘿冷笑:「将军你尽管动手,丢人也是丢的北境的脸,与我又有什么关糸?就算世间众生要骂,骂的也是北境军风低下,非是我御下不严。」
「这些沙沱部难道不该死?」
「该死,当然该死,而且老子现在就想杀了他们。」卓君临脸色一黑:「可是你要是在战场之上杀了他们,那怕是将他们剁成血泥,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不行,他们唯一的身份就是俘虏,而不是沙沱部。战场上杀了他们,是战功,在这里杀了他们,是我们整个北境军的耻辱,侮辱了他们,也侮辱了我们,因为我们都是战士。」
「这些沙沱部怪物,也配称之为战士?」
「他们凭什么不配,他们难道不能被称之为战士?」卓君临的眼神之中满是寒意:「大战之前,整个沙沱部之中,可有任何一个将士避而不战,可有任何一个将士畏战不前?更可有任何一个将士贪生怕死,可有任何一个将士乞降求活?他们任何一个都没有,那怕是这些沙沱部将士都几乎已经重伤垂死,但他们可有半分畏惧之意?试问就算是我们整个北境军之中,是否所有的将士都能做到这一点?如果连这样的生灵都不配称之为战士,那么什么样的生灵才能有资格被称之战士?是你,还是你们之中,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溃散,便直接有可能全线溃败的北境军?」
「这,,,,,,」副将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战场之上,从来都只有立场不同而已,未曾有过仇恨。」卓君临脸
色稍稍缓和起来:「你以为,就算是杀了这些沙沱部俘虏,那便是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了吗?」
副将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眸中满是无奈。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的悲愤。」卓君临摇头:「可是你别忘了自已是谁。」
「我心中有怨。」
副将咬了咬,眼眸之中多了一丝苦涩。
「有怨,也给我压着,等到了战场之上,再把心中所有的怨恨发泄到拿着兵器的沙沱部将士身上去,在这里欺负一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俘虏,算什么英雄好汉?」卓君临眸中满是寒意:「若是大家真的想要为死去的将士报仇雪恨,那就让老子看看,你们这些北境军,究竟能有什么让我刮目相看的本事。」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卓君临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甚至现在卓君临一改北境往昔处处被动防守的态势,这一次竟是安排大军做出了主动进攻的准备。
沙沱部对于卓君临来说,终究是一根刺,即然现在沙沱部不肯接受自已的招降,那么卓君临就觉得应当让沙沱部认清一下当下的形势。
否则,只要沙沱部不愿意服输,北境战事就会一直打下去。
一劳永逸,向来都是卓君临最为喜欢的办法。
至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并不是卓君临愿意考虑的。
用一句难听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打仗那有不死人的,能战死沙场,对于一个将士来说应当就是最大的荣耀。
「杀。」
怒吼声响起,数百道身影如若闪电一样的冲入了沙沱部的后卫大营。甚至在所有的沙沱部将士反应过来之前,那数百道身影却早已直接找准了放火的合适位置,直接掏出一些火种就是一顿肆虐。而且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极为迅捷而熟练,显见都早已是放火的老手,,,,,,
一时之间,本就堆满了易燃粮草的后卫大营转眼就变成一片火海。
整个大营不过半响便直接炸开了锅。
这里可是沙沱部的大后方,常年都绝不会有任何生灵敢在这里放肆。甚至为了这次的大战,老族长还特意派出了沙沱部最精锐的数千名将士协同防过,以防意外发生。
原本,这里近百年以来,整个沙沱部后卫大营固若金汤,甚至连一只凶兽都从来没有进入过这里。那里会有不开眼的凶禽猛兽,根本在没有冲入大营之前,就早已化成后卫大营防守将士腹中的食物。
此处,除了沙沱部之外的所有生灵,都是禁地。
擅入者死。
这便是后卫大营的底气所在。
就在大火冲天之时,所有沙沱部将士都不由懵逼了。
究竟是那里来的不开眼的东西,竟然跑到后卫大营来撒野来了?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沙沱部的禁地吗?
太岁头上动土,是真的活有太久有些不耐烦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