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染红了钢刀。
白府门前,已经被鲜血染透。
十六名守卫加上黑袍,就这样被白蟒尊者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下了首级。甚至在这些守卫的身上,白蟒尊者还特意禁锢了他们的神魂,根本不给这些府卫半点活命的机会,那怕是要走进修罗场,也要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白蟒尊者就冷冷的坐在白府的大门口,一手提着一把染血的钢刀,眼神里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
甚至,自始至终,那怕是鲜血早已浸透了府门前的石阶,白蟒尊者却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就好像,这一切真的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糸一般。
那怕已有十余条鲜活的生命喋血当场,白蟒尊者仍是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
现在,他在等一个人。
纵然是心中有再多的不忍,再多的不舍,可是白蟒尊者却不得不等。
仅仅只是这些府门守卫,绝不可能会做得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那金猿山主是什么身份,在整个万妖城之中都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偏将所为,那他的用意又何在?
他们与金猿山主之间没有任何的冲突,也没有任何的恩怨,这么做的又是为了什么?
答案,在白蟒尊者的心中已经有了。
只是,白蟒尊者却不敢强行去揭开那血淋淋的现实。
所以他在等,希望能给自已一个合理的解释。
至少,他还想给对方一个说话的机会,真要彼此撕破了脸皮,甚至连说话的可能性都不会再有。一但彼此真的开口,甚至连自已都可能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也只有在这白府的门口,当着无数将士们的面,或许还能给对方一个辩解的机会。
或者说,也是给对方一个活命的机会。
随着一阵轻碎的脚步声响起,白蟒尊者的心中不由一紧。
即有失望,亦有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心伤。
终究,还是来了。
「尊上。
」
一袭大红衣衫的女人站在了白蟒尊者的身前,血红的衣衫与地上的鲜血相衬,即多了几分诡异,亦多了几分邪魅,但更多的却是那一份炽热,,,,,,
「夫人,你,,,,,,」白蟒尊者的话没有说下去,终是欲言又止。
「尊上,有些事情,自已心里明白就好,不需要说的太多。」金猿山主一声轻叹,本就娇艳的脸上映的更显妩媚:「尊上心中的答案并没有错,这件事情的背后,就是我亲自指使,与他人无关,这一十七名守卫,都是受了我的好处,才会故意刁难金猿山主。」
白蟒尊者脸色不由一沉。
纵然是心中早已猜到了是这个结果,可是现在听到对方亲口说出,却仍是让他心中不由一阵心惊。
甚至,白蟒尊者竟是有了一种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夫人,你,,,,,,」
白蟒尊者欲言又止,眼神里满是错愕。
「天儿是我唯一的亲孙子,。」夫人的眼神里满是苦涩:「就算是天儿真的有什么过错,也应当将其送回万妖城再做定夺。恕儿是我的亲儿子,不明不白的死在北境。尊上身为万妖城八老之一,到现在仍是不闻不问,妖主也未曾给过我们一个交代。」
夫人的眼神坚毅,一字一句:「我,,,,,不,,,,,服。」
白蟒尊者只感觉无比的头痛。
虽然虽知道夫人的言语有强词夺理之嫌,但却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而且现在死的还是她最亲近的两个人,这样的结果,只怕任何人都很难再平静的对待。只是令白蟒尊者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自已这位足不出户的夫人,究竟是以何种方式提前打听到了金猿山主等人的行踪,才有了尊上府门口的这一场血腥事件的发生,,,,,,
「尊上,你变了,变得畏首畏尾,不再像以前一样果决了。」夫人摇头:「这么多年以来,我也跟了尊上千年时间。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在这白府之中,没多少有些自已的亲信?原本我以为,尊上或许会亲自去找我,可是我没有想到,尊上却非得要等着我自已走过来,难道在尊上的心中,就真的再无往昔的半点情份?」
「情份?」白蟒尊者不由一叹,却终是摇了摇头。
了一个形将就木的老人。
「你,,,,,,」这次轮到夫人愣住了。
「或许,你从来都没有懂过我。」白蟒尊者眼神之中满是无奈。
「甚至到现在为止,你还在怪我。」
「难道我不应当怪你?」夫人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对我来说,真的公平吗?纵然你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天儿和恕儿冤死的结果。现在你不帮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你难道觉得我还应当感谢你不成?」
「我知道对你来说很不公平。」白蟒尊者轻叹。
「即然事情做了,我就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夫人苦笑:「我知道这个世间,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公平可言,甚至只要身份足够,谁就是道理,就是对错的分界线。或许能死在尊上的手中,也算是一件幸事,只希望下辈子莫再相遇。」
「好。」白蟒尊者的声音很冷。
「动手吧!」夫人轻叹,闭上了双眼。
在这一刻,她的脸上无比的平静。
「尊上。」
四周惊呼的声音响起,无数的声音带着惊恐与慌张,,,,,,
染血的长刀***了白蟒尊者的胸口,穿胸而过。
大量的血水从白蟒尊者的口中涌出,可是偏偏在白蟒尊者的脸上,却带着平淡的笑意。甚至在白蟒尊者的眼神之中,却是那样的清澈和明亮。
但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夫人,这一次,你真的错了。」白蟒尊者染血的手轻抚着夫人额前的头发,脸上带着笑意:「无论什么罪过,都由我扛了,仇我们不报了,行吗?」
「卓君临那个小家伙可真够狠的,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虫母和青衣女子站在虚空之中,神情之间满是错愕:「真没有想到卓君临小小年纪,手段竟是如此狠辣。若是再让卓君临成长一段时间,将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未来之时只怕我们都难以再控制他。」
「控制?」
青衣女子不由一声长叹:「这些年来,难不成虫母真的是想要控制卓君临不成?如今卓君临这么做,其实我倒是可以理解。白府落到现在这种下场,其实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卓君临的手段只不过是反击而已,算不得狠辣。」
虫母不由摇头苦笑。
对于卓君临,青衣女子往往都有着不一样的宽容。
不过,虽然虫母知道青衣女子有着偏向卓君临的意思,但青衣女子所说的一切却又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白府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其实也是白蟒尊者一家咎由自取。
如果没有白傲天北境招惹卓君临,白恕没有在边关刺杀,白蟒尊者没有故意克扣北境的粮饷,白夫人没有在白府之外阻拦卓君临,或许事情就会有不一样的转机。如今卓君临也只不过是用了自已应当做的反击而已,,,,,,
以前白家有多飞扬跋扈,现在白家的结局就有多悲惨。
这样的情况,虫母自然是能看的清楚的。
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纵然是虫母现在也实在不知道究竟应当怎么去说。
「现在,担心的还是妖主。」青衣女子一声长叹:「如今白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白家已经是家破人亡。所有的一切都和卓君临脱不了干糸,如果妖主要怪罪下来的话,卓君临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至于吧!」
虫母面色不由微微一僵。
卓君临如今这么做,的确可以说是大快人心快意恩仇,可是以白家和妖主的关糸,妖主未必便不会替白家出头。一但妖主真要是有心弄死卓君临,就算是有她们在背后全力相护,也未必便能护得住卓君临的周全。
「妖主是怎么想的,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青衣女子一声长叹:「如今卓君临犯的,可是大忌。甚至可以说从某些方面已经是在挑衅妖主的威严。就算是因为这件事情妖主做出再怎么极端的事情,我也绝不会意外。就算是因为这件事情妖主与我们翻脸,我也同样相储信妖主做的出来。」
「真的?」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不成?」青衣女子一声长叹:「卓君临现在逼死的可是妖主最嫡糸的得力干将。甚至有可能在妖主的心中,白府的地位比金蟾圣尊都要高。现在卓君临还是在白府门前这么做的,这是什么性质?」
虫母面色不由一黑,神情却是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
「就算是妖主又怎么样,现在毕竟不是卓君临不占理。有我们在背后给卓君临撑腰,难不成还能让卓君临在这万妖城中吃亏了不成?」虫母一声冷笑:「大不了和妖主干上一架便是,还怕他不成?」
青衣女子不由连翻白眼。
现在青衣女子最担心的其实就是这个,就是怕卓君临有和虫母一样的想法,到时候她们也必然会牵连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