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忠义守节。所以便不准备让上级部门承担他们承担不了的责任了,这也是一种职场情商。”就算是用念话,余连的语气中也充分地表达了理直气壮和理所当然。
泰阿觉得又一次被大大地震撼了,保持着立正敬礼的姿态继续大声道:“长官!不需要多长时间,这艘帝国泰坦舰就会成为您忠诚的泰坦舰了。”
“不错啊,白准将,士别三个小时,你的情商就令人刮目相看了。不会是小白教你的吧?”余连一边说着,一边收回了行知。
然后,他便听到正在一点点敞开的大门内部,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喧哗声,紧接着,便传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声音中似乎是在尽量保持克制和沉着,但其中的惊惶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请,请贵军保持克制。本舰的舰长伦里金准将,已经在刚才选择了荣誉的自裁。在魂归宇宙之灵之前,已经下令我们可以体面地结束战斗。现在,我们决定向贵军放下武器。请贵军务必保持克制,根据宇宙公法,给予放下武器的我军将士人道主义待遇。”
“特么的,这时候投降,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泰阿低声呸了一句,杀气腾腾道:“如果按照古代的说法,被破城以后才投降的根本不能算投降,就应该三日不封刀。”余连瞥了对方一眼。
“就算是比较仁厚的征服者,至少也要把处决一半的军官,丁壮也得十抽一什么的……”余连叹了口气:“我倒是也没指望过你一个艺术生能看得懂《原论》,但好歹也得整点资本主义之类的东西吧。咱们现在还没资格无视星际公法。”没办法,帝国固然是侵略者,但自从开战以来,对数以百万计的地球人战俘,都是给予基本人道主义待遇的,那共同体便不可以成为破坏星际公法的一方,这也是一种现实。
随着大门完全敞开,罗泽士却一声令下,一众荷枪实弹的士兵们率先进入了舰桥,将所有的帝国军士兵们都赶到了一起。
余连这才迈步进入了舰桥。他当然知道,以现在的能力,就算是没有这些清场空座,剩下的帝国守军也不可能伤害得了自己,但这也是普通士兵们的标准战术流程,有必要尊重。
而且,率先登上敌泰坦舰桥也是一种荣誉,自己就没必要和普通将士抢了。
只要他本身登上忠诚的泰坦舰舰桥,便创造了共同体军人的历史了。投降的帝国官兵大约有一千多人,大多数人都没有机甲,也缺乏重武器,灵能者自然就更不存在了。
可以想象,当大门失守的这一刻,一旦共同体的陆战队员冲入舰桥,他们的抵抗甚至超不过两分钟。
共同体的陆战队员很快便把舰桥内的死者清理了出来。包括了舰长伦里金准将等十余人。
阶级从将军到上尉都有,一听他们的名字,便知道是贵族出生的军官。
“都是不愿意投降,而选择自裁的?”罗泽士问道。
“……确,确实如此。我们劝告过了,但未能成功。”帝国方面如此回应。
很正常,总有骄傲的武人无法承受投降的屈辱,当初就连完全政客化的康纳利斯上将,都会在奇迹之环战役惨败后自裁,更何况是对面武德充沛的蒂芮罗贵族了。
当然了,这也并不代表所有的帝国贵族都是如此刚烈。譬如说,刚才代表全舰宣布投降的二副,也是一位贵族,且还是索雷恩王家的某个世袭家臣的嫡系子弟呢。
不过,话说回来,伦里金准将一脸残念的表情,背上也有好几个枪眼……这家伙真的是自裁的吗?
余连和罗泽士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这种事情不用琢磨得太细。至于舰桥,自然也是显得宽敞而先进的,虽然比不上晨曦天使号,但比伏羲号还要大上至少一半,足可以容纳下一个整个天球场了。
五层的阶梯式构造,足够容纳四五千名技术士官在这里宽裕工作和战斗,就连最上层的那个阵列露台,也设计得颇为宽敞,甚至都足够在上满养上一百盆的月季。
只不过,和余连想象中的那金碧辉煌的舰桥陈设不太一样的是,这个舰桥出了必要的功能性设备之外,居然毫无装修的痕迹。
放眼望去,都只有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阵列、跳动着数据和画面的荧幕,以及钢铁的楼梯、护栏和地面。
就连头顶的天花板都不见华美的全息穹顶,却只有各种繁复却又井井有条的管线结构。
要知道,蒂芮罗人可是非常注重仪式感的民族,而且很信奉
“畏威才能怀德”的特殊理念。就连战列巡洋舰和航母的舰桥,都会朝着庄严霸气的宫廷风格看齐,更不用说是泰坦了。
当初的晨曦天使号可是金碧辉煌极尽典雅堂皇的,若不是穿着制服的杀胚进进出出,咋看真的会以为是在圣树宫的谒见室里呢。
自然纹章号固然不是选帝王的座舰,但应该也是这种风格。可现在,在余连面前的,分明更像是一座大型工厂似的,而且是傻大黑粗的社会主义极简风。
余连的亲切感顿时油然而生,叹为观止道:“真是朴素!居然比我们的老独立级还朴素!这么朴素的帝国军,已经不是普通的帝国军,一定要出重……”代表全舰投降的帝国军二副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可怕的杀气,露出了哀求的神情:“将军阁下,我们是真心放下武器的!”
“投降这两个字,说出来会伤了舌头吗?”泰阿冷哼了一声。这姑娘看着虽然像是个一勇之夫,本身也是个
“修罗”,但言灵也是有平均线以上的水准的,对一个心神不宁的降伏军官发动偷袭,成功率当然也是很高的。
对面果然那露出了恍惚的神情,呐呐道:“是,是的,我们是真心投降的。我们放下了武器,我们很脆弱,请不要伤害我们。”这话一出,舰桥上帝国众人的气息便更加低落了。
这样很好,被打断了骨头才会乐意配合自己的工作,这样才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嘛。
罗泽士则在身后提醒道:“自然纹章号的舰桥应该是这两个月才重修的,能把基本设备安装好就已经堪称完美了。这一会,大约是还没时间搞装修吧。”
“重修?”余连一怔,接着便看到罗泽士便秘的表情,这才恍然大悟:“哦,对,翠翎那一次。啊哈啊,不过,那当然是运气使然,更应该视为是耶格尔·索拜克老兄的功劳吧。”在场共同体的军官们当然知道余连在将笑话,于是便纷纷很有情商地哄笑起来。
啧,演过了,演得一点诚意也没有。余连在心里撇嘴,然后又道:“很好,至少舰桥上可以改成我们喜欢的风格了。我们可以在正面挂上一面红旗,绘上所有被哦我们击沉的帝国无畏舰的舷号和船徽。”在场的帝国官兵当然明白余连的意思,满脸都是屈辱和悲愤,就好像是在目睹一场悲惨的目前犯,却又不敢反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