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过叹息法,可以长时间闭气,也能收缩毛孔的灵气,长时间潜伏。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就在南霞岛附近的海底里待命吧。海水是天然的屏障,可以遮蔽几乎所有的灵能感知。我会把目标带到岛上来的。”黑月又吩咐道。
公孙擎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完全没有问题。她表示,不管是在海里趴上一天还是两天,她都没有问题。为了胜利,让她趴在熔岩里也会坚持的。
“不过,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呢。为什么不是我去钓,您来潜伏呢。”
“因为你一定会露馅的。”黑月用理所当然的口吻道。
“我是一个演员。”公孙擎大声道。她觉得自己的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拿过雅歌弥奖吗?开创过表演学流派吗?当过卧底吗?从过政吗?”
公孙擎在对方的四连问之下一败涂地,不敢反驳。
“不用怀疑,小姑娘,那个叫维尔巴特的少女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背后的蛇首就更不用说了。当然,老夫并不是说,你在演员方面的才能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作为演员的时候你是有信念感的。可是,在和恶党虚以为蛇的时候,你确定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公孙擎觉得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么一看,黑月前辈说话也还是很好听的,怪不得会和祖辈相交莫逆的。
不过,她依旧不明白,为什么黑月非要扮成自己,随便扮成一个普通的督查官或游击士,不是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吗?
她万万没有想到,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竟然是蛇首。
身上还点着猛火的“破法者”趴在地上,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如果这时候上门抓捕芙蕾小姐的,是一个普通的督查官或游击士,我其实是不会现身的。她的身份能保证她的安全,这就是联盟啊!”
“……那为什么是我的话,你便来了呢?”公孙擎看着浑身带火也在认真回答问题的破发这,心中肃然起敬。就凭这高温和疼痛的耐受力,便真是堪称壮烈了。
破法者不好意思地看了公孙擎一眼。这家伙明明脸都被猛火给燎得有点变形了,居然还在一本正经地叹息道:“这个,伯爵小姐,我们环世之蛇其实是一个很有爱的组织,我必须要保证团队成员的安全。”
公孙擎足足花了半分钟才搞明白对方的逻辑。
哦,合着是跟我在一起,不能保证安全是吧?这是在讽刺我精神结构不稳定,随时会动手杀人?
“他其实是在夸奖你嫉恶如仇。”黑月道。
“谢谢您的安慰,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问题就真的发飙。放心吧,前辈,我的精神很稳定。”公孙擎道。
“而且,如果拜访者是其他人,在这个境遇下也总显得刻意了一些,芙蕾德莉嘉小姐是会警觉。正好是您,只有是您,才是最恰到好处的人选,会让我露出破绽。”
“……我啊,我在你们这些老魔头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公孙擎叹了口气,觉得更加伤心了。
“不,这其实应该是黑月大侠的判断。他完美地预判了我们的预判,是这样吧,芙蕾德莉嘉小姐?”破法者道。
“就是这样了,我们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依旧还保持着抱头蹲防姿势的紫发少女抬了一点头,眼泪汪汪地回答道。她现在已经缩在自己的小车后面了,但应该只是想让自己更有安全感一些,自己应该并没有开车逃走的想法。
“您对蛇还真是了解。”公孙擎的表情中终于多出了一点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是的。我非常了解他们的情况。”黑月道:“我也说过了,老夫的过去并不重要。纵横江湖十个甲子,朋友许多,合作伙伴也很多。以前啊,我确实和环世之蛇来往过,甚至还和这位‘破法者’谈笑风生过的。”
公孙擎懵懂点头,满脸肃然起敬的样子:“所以,您真的活了六百年了?这才真正的功参造化,天人化身了啊!莫不是,您其实比兰真人还更早进入真理之侧?”
黑月停顿了一下,一时间都不确定这姑娘是不是在讽刺自己了。
确定了,这确实是公孙擎本人啊!怎么就没有识破呢?破法者忍着被烈火灼烧的痛苦,叹了口气:“黑,黑月大佬,我快要被烧死了。您真的不愿意分赐一点慈悲给我们吗?”
公孙擎向下望去。火苗已经从他的背后向四肢和头部方向扩散,他的头发已经完全焦了,颜面也开始扭曲了。
黑月发出了不冷不热的笑声,挥了挥手,火焰开始消散。
可是,他的性命虽然保住了,痛苦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减缓的。
那个白皙清秀的美少年的样貌正在崩溃,似乎是在强烈的痛苦之下,终于无法在坚持现在的姿态,皮肤上自然地露出了灰绿色的斑驳。
紧接着,细密的鳞片便像是模糊的马赛克似的在他的体表上跳动了一下。等到停止跳动的时候,便出现了一个体型矮小,五短身材,包裹着青灰色细鳞的生物。
“这是一个马赛克星人。”黑月介绍道。
“请称呼在下为移形者,或者格马什精怪也行。咱们虽然是个出生在银河边缘的小国,但毕竟也是正经的银河文明议会的成员国啊!”
“我听说过,这个种族和变色龙是亲戚,有变色的功能。”公孙擎恍然大悟。
“……这也是人类至上主义的经典谣言吧?你们总是要把正经的直立行走的智慧动物,和低等动物扯上关系。”破法者无奈道。
大约是因为这边分出了胜负的缘故,那边两位大佬也收到了影响。心中无悔的涅第亚龙人督查官,已经将自己的重拳砸在了兰斯特副会长的脸上,后者丢掉了自己的光剑,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喵)吟声,接着便不动了。
而这个时候,雨雾之后,便有无人机从隐身状态之后现身,带着摄像头在附近环绕了好几圈,就仿佛一个兢兢业业的调查记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