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里关外,一百名精挑细选出来的骑兵牵着他们的战马,呆呆地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意气风发的贺兰燕,一身劲装打扮的贺兰燕丝毫不在乎在这些男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身材,或者说,在长年的游牧流浪生涯之中,她已经习惯了男人看着自己的那幅模样,艳红的束发的绢条与细小的发辫一齐在风中飞扬,看着面前的这一百名骑兵,她笑得别提有多得意,一口整齐的贝齿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居里关城墙之上凝望着这边的高远,她挥了挥马鞭,这一百名汉子,以后可就归自己调理了,想揉成团便揉成团,想拉成条就拉成条,这些人的骑术,除了步兵还勉强可以看一看之外,其他人,那不是人骑马,那是马驮人.
看着贺兰燕挥鞭向自己示威,高远苦笑着转过头来,对曹天成道:"天成,将我的卧室收捡一下,给她住."
"兵曹,您的卧室,这怎么成?那里面?"曹天成欲言又止.
"没办法,这个小女人点名要住这间,我可是真惹不起她,放心吧,那东西深埋在地上,她难不成还会去刨地不成."高远摇头道,被贺兰燕拿着了短处,当真可是无法可施,她要不管三七二十一说了出来,自己反正没脸了,便也破罐子破摔,没什么可怕的,偏偏她却是引而不发,这滋味,当真是不好受,让自己还抱了一线希望,却又时时刻刻担心着,高远倒不怕贺兰雄跟他翻脸,贺兰雄也不可能跟他翻脸,他怕的是贺兰雄借着这个机会纠缠上来,要将这个妹子塞给他,他可就真是难做人了.
"不仅是这间房,天成啊,你还得给咱们这位教头单独建一座茅房,一间浴室,终不成让他与我们一帮大男人一样,提一桶水,赤条条地从头到脚一淋便完事吧!孙晓,以后也要告诉营里的弟兄,不要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了,惹恼了这位姑奶奶,大鞭子抽下来,我可不会去解围的."高远拍着墙头,道.
"麻烦,真是麻烦啊!"孙晓叫苦不迭,"兵曹,怎么请了这样一位姑奶奶回来,这哪是教头,分明是一尊菩萨嘛!"
"你还叫苦!"高远狠狠地盯了他们一眼,"那天我从扶风回来,你们想看我笑话,让我直接进了房间,看到了这位姑奶奶不该让人看到的地方,拿着了我这个短处,这位姑奶奶现在是予取予求,稍不如意,便大加威胁,哼哼,我不好过,你们自然便也得同甘共苦,现在知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吧?"
孙晓怔了怔,感情源头在这里,看了一眼城下,"兵曹,这位燕姑娘一定是喜欢上你了,人家一个大姑娘,现在这么胡搅蛮缠地盯着你,也够难为她了,要不然你干脆收了她,这样一来,成了我们的嫂子,大家相处起来,反而自然多了,是不是?"
高远反手一个爆栗,啪的一声,孙晓捂头惨叫,"你脑袋里想得是什么呢?我可当她是妹子一般"
孙晓哼哼着,缩到了曹天成身后,"都将人看光了,还屁的妹子啊,人家都倒贴上来了,还这么一本正经,看得人着急."
高远大怒,回身正欲飞起一腿,却看到孙晓整个人缩在曹天成身后,曹天成可还拄着拐呢,只好又将腿收了回来.
"兵曹有了菁姑娘,孙晓可不要瞎说,这话要是传到了菁姑娘耳中,以后可就有你的乐子了!"曹天成笑着对孙晓道."小心年后兵曹成婚之时,菁姑娘将你拒之门外,连喜酒也不给你喝上一杯."
"这不是说着一笑吗?这个匈奴姑娘倒还真是胆大,敢爱敢恨,瞧上了我们兵曹,便不管不顾地追上来,单这一点,便很让人佩服啊!"孙晓摇着着道."可惜啊可惜,不过兵曹,男人三妻四妾也没啥稀奇地,你与菁姑娘结婚之后,再纳了她,也是一举数得,既美女在怀,又与贺兰部的情义更深一分,于我们也是有好处的嘛!"
"就你想得美!哪有这等便宜的事情!"高远啐了他一口,"这事儿,以后提也不要提."
三人转头,看向城外,却是瞪大了眼睛.
贺兰燕的那匹桃红色的战马正在绕着圈的狂奔,速度越来越快,当它奔到第二圈的时候,贺兰燕在它经过自己身前的那一瞬间,一伸手抓住马鞍,随着战马奔了几步,一个腾身,已是敏捷地跨上了战马.单是这一手,已是博得了下面百来个骑兵的大声喝彩,在这种速度之下上马,可不是什么容易事,一个处理不好,不是被马撞翻,就是被马拖飞.
贺兰燕上得马来,却是如鱼得水,贺兰部原来是一个小部落,在她的记忆之中,当有一大半时间,是在马上生活,有时候还得靠马逃命,骑在马上,却是比她走路还要稳当一些.战马御风狂奔,贺兰燕的身子在马上辗转腾挪,时而在左,忽而在右,时而身藏马腹之下,时而左边下马,却从右边重新出现在马鞍之上,只看得外面的骑兵们目瞪口呆.
"这马术,的确当得起我们这些骑兵的教头!"高远亦是看得震惊不已,马术他现在也算不错了,骑在马上,也能作战,但像贺兰燕这般行云流水一般,高远估计这辈子自己就别想了.
"好骑术,咱们的骑兵,能学得她一半本事,便足以成为一支精锐了."孙晓喃喃地道.
"这身手,值得老曹去为她再建一间茅房,起一间浴室!"曹天成拄着拐杖叮叮当当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