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想回积石城陪着老婆儿子热炕头地过个新年的想法完全破产,等调整完河套的一系列布局之后,算算时间如果启程的话,就得在半道之上过新年了,他干脆便决定在河套过年,来一个与兵同乐,与民同乐,当然这个年不是在先锋城过的,而是到了高远定下的以后统治河套的政治经济中心,大雁城。
孙晓的北方野战集团军司令部也驻扎在此处。一时之间,大雁城将官云集,河套已经完全握在了征东军的手中,倒也不怕东胡人再玩什么花样。
热闹了三天之后,各路军马的长官们便纷纷踏上了归途,就如高远所说,万里长征,他们现在才走完了第一步呢,又后日子长着,在这个新年里,严鹏,许原,罗尉然,陈斌包括宁馨等一众高级将领第一次听到了高远的雄阔计划,惊心的同时,却又振奋不已,大丈夫在世,自当风起云涌,方不负来这世上《无》《错》一遭。
人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每每想起高远高举酒杯为众人敬酒之时抛出的豪言壮语,众人并是心中震荡。
而更让他们兴奋的是,高远毫不顾忌地对他们坦露了自己争霸天下的雄心,这是真正将他们当成了心腹才会吐露的心声,而这,却正是他们最看重的。
大年初三过后,绝大部分的将领已经离去,大雁城便只剩下了陈斌少数几人,陈斌留下,主要是为了等待从积石城运送过来的最新的一批军械,高远已经答应了这批军械优先装配他们,因为他们处在对敌东胡的第一线,陈斌要押运着这批军械一起去腾格里。
“河套,我准备化成两个郡,一个就是这大雁郡,另一个。就叫河套郡。”坐在暖哄哄的火盆前,高远伸着双手烤着手,一边偏着头对身边的孙晓说道。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孙晓,另外一个却是宁馨。
“我准备在此设东都护府,总管大雁郡,河套郡,同时督管北方集团军的征伐东胡事宜,等以后拿下了东胡。再设辽东郡,亦在东都护府管辖之下,以此,为我征伐天下的后方大本营。”
“这个东都护府的权力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宁馨在一边低声道:“所管辖的地盘,几乎比整个燕国本土还大些。”
“所以,我要一个绝对忠心的人来执掌东都护府。”高远看着孙晓。“孙晓,你愿意就任这东都护府都护一职么?”
孙晓身子一颤,刚刚高远说了要一个绝对忠心的人来担任此职,紧跟着就点了他的名。显然对他是绝对信任的。
“都督信任,孙晓万死不辞。”
“什么万死不辞,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高远笑道:“要是怜儿知道了。定然是要不依的,孙晓啊,我们两人算是贫贱之交,这一路走来。你,老曹,还有那几个老兄弟。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你能担当此职,我便能心无二用的在前方征伐,正如宁馨所说,你所管辖的地盘广大,是我军的大后方,以后,更要成为我们的粮仓,武库和战略大后方。二年之内,我要往河套移民二十万,这个数字,我已经在信中给蒋老他们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管他们是坑蒙拐骗也好还是想出其它什么法子,二年之内,我要你的东都护府内的丁口达到这个数字,再加上匈奴人,以后被征服的东胡地区,整个东都护府的民众,要达到百万之数。”
“地盘如此之大,都督要求又如此之高,都护府事务必然繁杂无比,孙司令官又还兼任着北方野战集团军的司令,都督,你只怕是在强人所难,孙司令纵然再年轻强壮,不辞辛苦,恐怕也会力有不逮啊。光是一个征伐东胡,便已经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了,更何况还有如此繁杂的民政。”宁馨摇头道。
孙晓微微一怔,转头看着宁馨半晌,看着她嘴角略略勾起的弧线,心中忽有所悟,转过头来,看着高远,“都督,宁副院长说得对,属下精力,能力有限,只怕到时候顾头不顾脚,两头失误,既然属下就任东都护府一职,那这北方野战集团军司令官一职,便请都督再任命一人,我一心只管经营都督这大后方便可,必不负都督所望。”
高远沉吟道:“你一直便在军中,从此不再管军,你习惯么?”
孙晓笑道:“其实我早就有意辞去这司令官一职,承蒙都督看重,这么多年来,一直委我以重任,但我自家人知自家事,以前指挥人少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陡然要指挥数万人的大兵团,着实力不从心,每日战战兢兢,生怕会误了都督的大事,都督你瞧,我这头上白发可增多了不少,这可都是来河套之后落下的。”
听到孙晓说得恢谐,高远不由笑了起来,“倒也真是多了不少白发。”
“像这一次的河套大战,要不是都督亲自赶过来,我真是没信心会打到一个什么份儿上,也正是这一战,让我彻底地看清楚了自己的能力极限在哪里,我早就想卸了这担子,可又怕都督斥责我不想担责,便一直拖了下来,如今正好得其所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孙晓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