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留守,你要弄清楚你的立场!”田敬文咆哮着冲着宋博轩吼道:”我是大公子亲封的大将军,有统帅整个齐**队的权利,而那捞什子的高唐候,不过一介海匪而已,现在你竟然要我让出凤阳城!”
宋博轩冷冷地看着田敬文,他在对上魏志文这等论力气不论道理的土匪,除了擦汗,能做的事情有限,但对上田敬文这样的高级军官,却是办法多多.
“田大将军,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我想你也应当明白,你指挥的军队对抗汪沛,近一年时间,几乎没有多少胜果,反而让汪贼步步紧逼,如果不是红巾军异军突起,拿下了高唐,现在只怕我们连平陆都丢了,而这一次的战事,你本与高唐候约好一齐进攻凤阳,但你到底是怎么做的,你心里清楚,让红巾军在凤阳城下损兵折将,如果不是团风偷袭得手,现在汪贼只怕要反攻高唐城了.”
田敬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道:”宋留守,这些红巾贼胆大妄为,做事不计后果,所以敢用奇计险计,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我能这么做吗?临淄方向,邹老将军抵抗得甚是辛苦,我这边不能不谨慎小心,没有十分的把握,我绝不会做万一的冒险.这一点,我想您应当是明白的.”
宋博轩叹了一口气:”田大将军,我自然是明白的,但朝中有多少会明白,又有多少人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看到的是你田大将军出现不利,迟迟不能打开局面,而红巾军一伸手,便解决了问题,这会让他们轻看了叛军的实力,让为叛军不过尔尔.”
田敬文脸上微微变色:”宋留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大将军,你是聪明人,响鼓不用重捶,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从临淄来的时候,朝中已有议论,说道汪沛之军既然如此不堪一击,我们的田大将军为什么屡战不克?反而损兵折将?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呢?”
田敬文勃然大怒:”血口喷人,无耻之极.”
宋博轩悠悠然地道:”田大将军,这可与我无关,但你要清楚一点,咱们的大公子并不知晓军事啊,他虽然相信你,你一归来,立刻任命你为大将军,连邹章老章将都屈居你之下,但众口烁金,你长年征战在外,不在公子身边,架得住有人不停的在公子面前说你坏话吗?更何况,你在田富程麾下作战良久,再加上这一档子事,不得不让人心有疑虑啊!”
“如果我居心不良,还有现在这个局面吗?”田敬文脸憋得青紫,”大好男儿征战在外,却被小人所污陷,如果大公子相信这些谗言,我也无话可说.”
“现在大公子并不相信,但架不住以后不相信,更何况,现在大公子手下,可不止你田大将军一人能打了!”宋博轩道:”白候爷一出手,便扭转了整个局势,现在田富程龟缩在即墨一隅,败亡已经是屈指可数了,田大将军,此刻正是红巾军立下奇功,在大公子面前炙手可热的时候,如果在这个时候你又恰恰与他们起了冲突,双方火并起来,得利的只能是二公子的叛军,如果有人拿住这个做文章,你浑身是嘴,只怕也说不清吧!”
田敬文沉默了下来.
“所以,我让你撤出凤阳城,将这座城池让给红巾军,这不仅是让你们双方化解嫌疑,精诚合作,更是为你田大将军着想啊!”宋博轩语重心长地道.
田敬文长叹了一声,冲着宋博轩拱拱手道:”多谢老大人的看顾,先前多有冒犯,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别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田大将军你的赤胆忠心,不看别的,只看田相国身陷囹圄,与高远谈条件的是,其中一条便是要释放你回国来担纲军事,便足以证明你了,但我这个光杆留守现在在朝中说话也不灵啊,只能为你田大将军剖析一些关键了.”
田敬文又是一声长叹:”宋大人,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拿下凤阳,不让给红巾军吗?”
“我也正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宋博轩好奇的问道.
“红巾军与汪沛所部连战数场,我的确没有派兵出战,因为我不想将手里的这点实力耗掉,也的确存了让他们两虎相争,我来渔翁得利的心思,但在这个过程之中,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宋博轩问道.
“我从红巾军的作战风格之中,看到了汉军的影子.”田敬文郑重其事地道.”他们比不上汉军的剽悍,也没有汉军那种纯熟的配合,娴熟的个人作战技巧,但我就是觉得他们的战法很熟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寝室难安.老大人也知道,我在琅琊郡时,曾与汉军郑晓阳部,张鸿宇部,打过多场大仗,恶仗,对于他们的战法,我十分熟悉,这支红巾军的作战风格,像极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