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喝完了数壶酒,檀锋已是略有醉意,以着敲盘,竟是放声高歌起来,檀康静静地坐在对面,听着檀锋激昂的歌声,看着檀锋眼角滑下的泪水,心中也不禁是恻然,自家少爷这一生自视甚高,极少有人能被他佩服,但却偏生遇到了天生的对头高远,这一生下来,竟是被对手压得死死的,眼见着翻身的余地越来越小了.虽然少爷现在又成了大秦的大将军,但檀康知道,少爷的心中是不快乐的.真正能让他开心起来,或者只有在击败高远的时候.
可是,这可能吗?随着局势的发展,檀康对这一个目标是越来越觉得渺茫了.对手的强大让檀康打心眼儿里感到害怕.不说双方的军队,只说那只要一出门,便能看到的铺天盖地的汉国货,檀康便觉得胆寒,檀康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跟着檀锋,他学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学不到的知识.
“檀康,你说这一辈子,我还能战胜高远吗?”正想着,对面的檀锋却是已经停下了高歌,擦干了眼角的泪滴,看着檀康问道.
“能的能的!”檀康连连点头,”高远只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少爷天纵其才,只要时运一到,击败对手不过是翻掌之间耳.”
檀锋翻了翻白眼,”檀康,你不是我的下属,你是我的家人,你有必要这么给我拍马屁吗?我希望听到的是你的真心话.”
听着檀锋的话,檀康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心,檀氏一族,当初能够跟着檀锋一起逃出来的人并没有多少,像他,一家子便全都陷落在了蓟城,这几年,早已音讯不通,以自己的身份,想来他们早已经不在了.
“少爷,对手势大,咱们徐徐图之,也不是没有机会!”他放低了声音.
檀锋一拍桌子,吓了檀康一跳,却听到檀锋道:”对,这才是实话,对手势大,但咱们徐徐图之,也不是没有机会,千里长堤,毁于蚁穴,汉国这艘大船身上,到处都是破洞,高远还在不断地在上面挖洞,咱们再帮他挖一些,这艘船就说不定什么时候沉了下去.不管行不行,咱们要先做着.”
“少爷说得是!”檀康笑道:”高远尽弄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真心搞不懂他在干什么,这历史之上,不管是谁当了王,谁不是拼命地想把权力都拢在手中,他倒好,竟是觉得这权力烫手,忙不迭地分了出去,这样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也不见得就难对付.”
“高远本来就是这样个奇怪的人.与众不同.也正是他的与众不同,才有了今天的高远.”檀锋若有所思地道:”不过他在政治之上的举动,却时在自掘坟墓,他想搞的这一套,其实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在上古时代,的确便有这些记录,不过随着历史的发展,这种制度已经被证明了行不通,当外敌到来,这种权力分散的制度,根本就不可能捏起一个拳头来对外,所以被历史淘汰也是必然.其实现在就已经开始初见端倪了.”
“哦,汉国现在已经开始有了内乱的迹象了么?”檀康大感兴趣.
“内乱倒未必,但高远所设计的这种权力分立的恶果已经开始显现了.”檀锋轻轻地呷了一口酒,”他们的大议会一开会,便几乎成了菜市场,议员们便如同泼妇骂街,甚至还会当场干仗这些笑话,你也听过吧?”
“嗯,听过一些,不过都是些小道消息,我还以为都是些玩笑话呢!”檀康道.
“不是玩笑话,是真的.”檀锋笑道:”我最新得到的情报,是他们的兵部尚书叶重所提出的新的财年,嗯,他们是说的新的财年.新的财年里军队的预算被大议会否决了.大议会活生生地将叶重的预算砍掉了三分之一强,气得叶重在大议院里拍桌子大骂,喝斥这些议员们忘战必危.但这些议员们却是置若罔闻.”
“将军队的预算一下子砍了三分之一?”檀康惊讶地看着檀锋,”那高远也不管.”
“高远不管,据情报上讲,高远声称大议会是最高立法,审议机关,既然大议会已经否决了兵部的提案,那兵部就得遵从.”
“天爷!看来高远果然是有些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