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渊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么,我可以先上武当,这些年我新组建的太乙教是秘密组织,没有在江湖上公开身份,但我布衣神相裴文渊的这个名头还是有的,以江湖人士的身份去吊唁紫光道长,想必不会有人拒绝的,只要在山下的镇上买身素服,扎根麻绳就可以了。”
“沐姑娘如果人在武当,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肯定也会出来回礼,到时候若是有机会,我把一样信物递给她,让她知道是你来了,我想她是肯定会出来与你相见的。沧行,你放心,当年我们在西域时,我跟沐姑娘也算是认识,即使我不找她,只怕她也会主动找我问及你的消息。”
李沧行心下稍宽,他从怀中摸出了那个一直贴身带着的月饼,用布包了,递给裴文渊:“文渊,到时候把这个带给小师妹,她就会知道是我来了。请她来山下十里渡口小镇上的玉堂春酒楼,我在那里等她。”
裴文渊接过那个月饼,那股子陈年汗酸味和月饼发馊的味道隔着两层布都挡不住,他一边皱了下眉头,一边把月饼收好,说道:“沧行,你这也太重口味了吧,人家定情的东西都是个香囊荷包什么的,你怎么用个馊面团啊。”
李沧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么,是有一定来历的,你就别多问啦,小师妹只要一看就知道是我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裴文渊,话锋一转:“文渊,这些年你还是一个人吗?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姑娘?”
裴文渊咬牙切齿地说道:“大仇未报,哪有空顾及儿女私情,汉之霍去病还知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而我那可是不共戴天的杀父夺帮之仇,只有夺回三清观,才会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李沧行叹了口气:“这件事一年半载地急不来。毕竟他们后面有陆炳这个大特务,我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攻击三清观。就算打下来了,陆炳也会把你给剿灭的,毕竟他是官,我们是民,到时候治我们一个杀人放火之罪,是跑不了的。文渊,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即使是掌门的在天之灵,只怕也不愿意看到你不去娶妻生子吧。”
裴文渊没有接这个话茬。摇了摇头:“这个事情先不提了。现在我们是逆大江而上。离到武当还需要十几天,你再想想到时候怎么跟你师妹说。”
李沧行点了点头,两人开始在船舱里打坐运功,渐渐地进入灵台净明的状态。李沧行和裴文渊这样一聊,倒也宽心了不少,不象今天上午那么浮躁了。
当天晚上船只行到了历阳,在采石渡口稍作休整,继续前行,一路之上,李沧行和裴文渊没有上岸,路上都是在码头向小商贩买点现在的米粮,就着船舱里储存的鱼干吃。中途李沧行也提及这几年江湖上的种种事件,尤其是对洞庭派的来历详加询问,希望能从裴文渊这里得到多一点的信息。
可是裴文渊这样消息灵通的人士也是对洞庭帮两眼一抹黑,这个组织实在太过神秘,崛起得也非常突然。行事手段狠辣凌厉,在攻灭巫山派的洞庭分舵,也就是原来大江帮的总舵时,没有留一个活口,也没有放走一个人,连着魔教助守的十余名高手,总共三百一十四人全部被杀,一下子震惊了整个武林。
而接下来打退魔教和巫山派反扑的那两仗,不仅战术上打了个时间差,而且在作战时伏击,下毒,火攻,炸药,无所不用其极,绝非一般江湖人士的做法,与其说是江湖仇杀,倒更象是军队或者是锦衣卫在剿灭绿林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