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厉声喝道:“不要跟我绕圈子,说,万蛊门主究竟是什么人,去了何处!”
杨慎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万蛊门主本姓沐,到了中原后还是用这个名字,他还有个妻子,那天跟他一起来的,姓纪。后来他们夫妻两个一起去的武当。你应该明白了吧。”
李沧行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斩龙刀一声清啸,一下子抄在了他的手上,森寒的刀尖直指杨慎的那张胖脸,吼道:“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说谎!你是想说沐杰就是我的黑石师伯吗?怎么可能的事!”
杨慎的神色平静,那森寒的,带有强烈杀气的刀气吹拂着他的额前一缕乱发,可他却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天狼,这件事很奇怪吗?只怕在你的内心深处,也早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这一层了吧,只不过你一直不敢面对罢了,甚至找各种理由来欺骗你自己,是不是?”
李沧行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骗子,我根本不会相信你的鬼话!黑石师伯绝不会是叛徒,不会是内鬼,他的经脉尽断,一直卧床不起,这么多年武当上下人尽皆知,怎么可能做这么多坏事,你骗人,你骗人!”
杨慎冷冷地说道:“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实话告诉你吧,当年沐杰跟我要过一些可以暂时让人瘫痪,甚至伪装得经脉尽断的药。然后又找了严世藩,让他暗中指使老魔头向天行跟他联手演戏,假装打断了他的经脉。如此一来,他就好潜伏在武当,不会给任何人怀疑。天狼,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吗?”
李沧行的双目尽赤,厉声道:“你说任何人跟黑石师伯串通都有可能,惟独这向天行不可以!他明明就是杀害黑石师伯妻子的大仇人,黑石师伯恨不得把他食肉寝皮。怎么可能跟他合作!”
杨慎微微一笑:“天狼,想不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呢?”
李沧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剑眉一挑,把斩龙刀收了起来,冷冷地说道:“你最好能把谎话给我编圆了,要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杨慎笑道:“想必你们也已经从白所成那里听到当年点苍派的事情了。那个陆大为嘛,就是当年的陆炳,可是何师古和纪秋萍,只怕你现在也能想到了吧。”
李沧行冷笑道:“你这个谎从一开始就给戳破了,纪秋萍可是陆炳的夫人,就算沐杰是何师古,也不可能跟纪秋萍在一起的,因为天底下不可能一女嫁二夫!”
杨慎哈哈一笑:“有何不可能?屈彩凤以前跟了徐林宗,现在不是也成了你的女人吗?这就不是一女嫁二夫?!”
李沧行本能地想要骂“放屁”!但突然转念一想。这杨慎贼人,老奸巨滑,没准就是想要激怒自己。找一个脱身的办法,自己绝不能上了他的当,念及于此,他冷冷地说道:“彩凤跟我清清白白,你休要乱说。但是彩凤以前跟徐师弟的时候,我可没有出现。就算她这几年因为不能和徐师弟在一起,和我相互携手生存。那也不能算一女嫁二夫,跟纪秋萍那种同时跟何师古和陆大为在一起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纪秋萍可是给陆炳生儿育女的,何师古还可能要她吗?黑石师伯的夫人纪女侠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她确实是死在向天行的手下,难道这也有假?!”
杨慎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也难怪你根本不信,其实我当年若不是深陷此事之中,也会和你一样,根本不信。所以你就听我好好把这个故事说完吧。”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眼睛象是要喷出火来:“你说吧,谎言就是重复一万遍,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杨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缓缓地说道:“四十年前,在嘉靖皇帝还没有登位的时候,当时有两个人,怀着不同的目的,加入了点苍派学艺,一个人是万蛊门主沐杰,为了打入中原的门派,而要学习点苍派的剑法。另一个人是时任锦衣卫佥事的陆炳,也为了游历天下各派,学到上乘的武功,也进了点苍派学剑,沐杰化名为何师古,而陆炳则化名为陆大为,这二人尽管极力掩饰自己的武功天份,但仍然在点苍派众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四大弟子之二,得以学到天南剑法,这件事情,只怕你已经从白所成那里知道了吧。”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你继续编,我听着呢。”
杨慎继续说道:“可惜他们二人当年虽然天资绝伦,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几年的上山学艺期间,两个少年同时爱上了门派里的小师姐纪秋萍,那纪秋萍乃是川陕豪门,天剑山庄的千金,真名叫纪晓君,但天剑山庄为了学到各派的上乘剑法,从小就把非嫡子外的其他子女分散送进各大剑派学艺。”
“当然,纪秋萍也只是个化名罢了,只是这一点,当年的沐杰和陆炳都不得而知。纪秋萍上山比他们早,年龄却比他们要小两岁,算是二人的小师姐,入门的武功也都是纪秋萍教给他们的,所以这两个正当年的少年,不可避免地对纪秋萍暗生情愫,也开始暗中争风吃醋起来。”
“后来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陆炳和沐杰二人,为了偷练天南剑法,一直背着同门偷偷练功,而且两人都练到了第七层的境界,本来如果他们再忍一年,就可以练到第九层,学全这天南剑法了。可惜因为争风吃醋的关系,两个人暴露了武功,结果给双双地逐出师门,这件事,只怕你也清楚。”
李沧行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只是那纪秋萍。后来明明就是找了陆炳,还为他生儿育女!你大概是没想到我已经跟陆炳见过面,知道了他的这些事情吧。所以还想拿这谎话来骗我,我看你真是打错了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