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藩冷笑道:“你说就是了,我看你还能说出花儿来不成。”
李沧行润了润嗓子,负手于背后,慢慢踱起步来:“那邹应龙在知道了蓝道行冒死弹劾你们严家父子之后,就一直在打听蓝道行最后会受到何种处罚,以前这些方士道人们不是没有这样进过言,暗示朝中有奸臣。但无一例外地就被直接杖毙,但这个蓝道行却没有被打死,而是被皇帝下令,关进大理寺审理。甚至连诏狱都没有进,这个信号,小阁老应该看得出来吧。”
严世藩轻轻地“哼”了一声:“皇上是想查出指使蓝道行的人罢了。没别的原因。”
李沧行笑道:“可是邹应龙不这么想,多年以来。这是皇帝第一次没有庇护你们严家父子,于是他就回家开始奋笔疾书。列出你严世藩父子多年来欺君罔上,专权祸国,贪污**,结党营私的种种罪状,准备要象当年的杨继盛一样弹劾你们。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马上上书,而是去找了他的老师,内阁次辅徐阶。”
严世藩的面沉如水,嘴巴紧紧地闭着,两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那只邪恶的独眼,已经完全地离开了两位美女,死死地盯着李沧行的嘴,仿佛他就是邹应龙似的。
李沧行向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徐阁老看到这封奏折之后,只是静静地问了邹应龙一句话,说你是想要铲除严党呢,还是想要让严党继续在台上?”
“邹应龙虽然是徐阶的学生,但也忍不住了,说自己一片丹心,可昭日月,决意已下,要象当年的杨继盛那样,拼出一条命,也不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如果老师觉得此事会牵连到自己,那他就会一力承担下来,绝不咬出他人,必要时,会选择服毒自尽。”
“徐阶这时候摆了摆手,平静地说道,当年无论是杨继盛,还是沈炼,不能扳倒严嵩父子,就是因为严嵩父子所有的行动,都是征得了皇帝的同意,反严嵩就是反皇帝,因为那些事情并没有瞒着他,这是皇帝所不能容忍的,只有另起炉灶,找到严党最致命的弱点打击,才能一击毙命!”
说到这里,李沧行停了下来,看着咬牙切齿的严世藩,笑道:“小阁老还想把这个故事听完吗?”
严世藩低吼道:“说,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李沧行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邹应龙当时就问,严党最致命的弱点是什么?徐阶则缓缓地回道,皇帝最猜忌严世藩的,不是他结党营私,也不是他贪污**,而是趁着皇帝修仙得道的时候,外结藩邦,内连军队,想要抢班夺权,造反自立,这是皇帝的底线,夏言就是这样给扳倒的,这回,轮到了你们严家。”
“于是徐阁老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另一份奏折,上面对你们严家历年来的种种恶行几乎一字未提,只提了两条罪状,一是你严世藩的门客罗龙文,现已查明,正是倭寇头目,正宗的日本人上泉信之,现在已经人赃俱获,而罗龙文本人,也已经转交锦衣卫,他的供状里说明了多年来受你严世藩指使,与倭寇勾结,打劫沿海,牟取暴利,甚至还答应一旦天下有变之时,会帮你联系九州岛的倭贼岛津氏,以为外援。”
严世藩的眼前一黑,晃了晃,几乎要摔倒,沐朝弼连忙伸手一扶,才让他不至于跌到地上,沐兰湘和屈彩凤看到他这副前倨后恭的样子,不住地冷笑。
李沧行继续说道:“这第二桩罪行嘛,就是你严世藩在老家分宜强抢民宅,而那块宅院,也是你当年请蓝道行看过,说是有王气的地方,这一点,蓝道行也在大理寺中供认不讳了。小阁老,你觉得这份奏折如何啊?”
严世藩咬牙切齿地说道:“徐阶老贼,恩将仇报!只怪我当年心慈手软,没有利用杨继盛之案对他赶尽杀绝,以致养虎为患!时也,命也!”
李沧行冷笑道:“是啊,你严党把持朝政多年,对内结党营私,陷害忠良,贪污**,对外勾结外敌,出卖国家,可谓罪恶滔天,到今天才能清算你们,已经是老天走了眼!严世藩,以你手眼通天的本事,想必邹应龙上书的事情,你早已经知晓,只是对奏折的内容还不得而知,但你也知道,此折一上,就是你跟徐阶为首的清流派彻底摊牌决战的时候,这一次,你毫无信心,所以干脆趁着陆炳不在京城的时候,擅离老家,跑来这云南,想要从杨慎身上探知这金蚕蛊的秘密,这样万一朝中不利,做不了权臣,也可以做个仙人,对不对?”
严世藩的眼中杀机尽显,冷冷地说道:“很好,李沧行,你既然已经猜中了我的全部心思,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你应该知道,本座对这金蚕蛊是志在必得,刚才本座说过,只要你向沐元庆问出这金蚕蛊的食用之法,并取得蛊虫,那本座就可以不为难你,我既然成了仙人,这俗世中的事情自是毫无兴趣,到时候你去行侠仗义,造福苍生,我也不会再与你为敌!”
沐朝弼也跟着说道:“李大侠,咱们并不是敌人,这金蚕蛊只要取出之后,我们会杀了沐杰,以确保这邪恶的蛊术不再流传下去害人,只是金蚕蛊是我沐家百余年来一直追求的东西,先人的遗志,作为子孙断不敢背弃,还请李大侠能帮我们这个忙!我沐朝弼就是成了仙人,也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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