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平静地说道:“一个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当年我父亲是皇帝,而我娘是蒙古公主,两个死敌间的婚姻,注定充满了坎坷,尽管我相信他们是真爱,但是以前内阁首辅杨廷和为首的老臣重臣,却是坚决反对这门婚事,以至于我父正德皇帝,无法给我娘一个名份,而只能建了豹房,以打猎为名义常住,以陪伴我娘。”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冷芒一闪,语调也变得悲愤起来:“可是那天杀的宗主,和身为前朝宗室之后,建文帝子孙的黑袍勾结,想要夺取皇位,于是就对我那身怀六甲的母亲下手,可怜我一出身就没了娘,被宗主和黑袍夺取,送上了武当,想要实现他们不可告人的险恶目的,陆炳,你说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陆炳叹了口气:“李沧行,你的身世我很清楚,也很同情,但你错就错在生在帝王之家,皇位只有一个,现在的皇上在四十年前就通过重臣合议登上了位置,只要你存在,那这场皇位的争夺,就会无休无止,即使你不愿意,你的子孙,还有那些天下的野心家们,都会以你的名义来争夺这皇位,你明白吗?”
李沧行大声说道:“洪武皇帝的子孙千千万万,就是当今的皇帝,也有他的兄弟子侄,你说有人拿我的名义来起兵谋反,怎么就不说有人可以拿其他宗室的名义谋反?陆炳,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陆炳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沉声喝道:“不错,确实是欲加之罪,但你李沧行若是一个普通的农人。渔夫,再不济这辈子是个普通的武当弟子,不知自己的身世,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你太有能力,太有本事,太有才华。如果设身处地,你现在在皇位上,却有一个如此的对手,即将成为武林盟主,你怕不怕?”
李沧行哈哈一笑,朗声道:“今天,正邪两道,几乎整个武林人士都在这里,大家听到了吗?陆炳这位锦衣卫总指挥使的嘴里说出的。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心思,因为害怕,他就可以向无辜的堂兄弟下杀手,因为害怕,他就可以去害死一个并不想夺他皇位的人!那他怎么不因为害怕把自己的兄弟子侄全给宰了呢?他不是会修仙,可以长生不老吗?”
在场的武林人士们一个个议论纷纷,原本因为李沧行的蒙古身份而显得多少有些敌意的他们,这下子看向李沧行的目光。又多数是充满了同情与期待了。
陆炳的双眼中神光一闪,断然喝道:“够了。李沧行,你不用在这里花言巧语,想要博得别人的同情,皇上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有不臣之心,先掌武林。再夺天下,正是你的步骤,如果你没有谋反之心,又怎么会想夺这武林盟主?如果你没有不臣之心,又怎么会把那太祖锦囊收下?现在的这套说词。也是你真实的心声,一个大明的忠心臣子,又怎么会如此对皇上不敬?”
李沧行冷笑道:“陆炳,你是天字第一号特务,最清楚嘉靖皇帝的为人,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出卖我,拿我去邀功请赏,就能保全你陆家了?你知道了这么多秘密,全程参与了黑袍的事情,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证明你的忠诚了?我李沧行被交出之时,就是你陆炳人头落地之日,这个道理,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