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对飞鹰军封赏轰动了京城,不仅封张须陀为柱国、右武卫大将军、历城县公,同时张须陀的手下也得到了令人瞩目的封赏。
张铉封虎贲郎将、清河县侯,秦琼升为雄武郎将,罗士信升武勇郎将、加封游击将军,包括张铉的手下尉迟恭、裴行俨等人都被封为武勇郎将,连秦用也被升为校尉。
杨广同时重赏飞鹰军黄金三万两,绢十万匹,良田万顷,这是他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重赏,他的意图也很明显,通过重赏飞鹰军来激励其他各军剿匪的积极性。
在大手笔的重赏之下,天子杨广下发的第二份诏书就不太引人注意了,升裴仁基为齐郡通守,接替张须陀之职,同时调王世充为清河郡通守,这也是人之常情,人们往往只看见光彩炫目的一面,却不会去关注隐藏在光彩炫目下的阴影:张须陀被重赏后失去了军权。
在天寺阁酒楼的一间雅室内,几名朝廷权贵子弟正聚在一起喝酒作乐,他们各搂着一名******,一边喝花酒,一边聊着朝廷这两天发生的大事,飞鹰军的重赏之人就成了他们的主要话题。
“智及,你也是虎贲郎将,我怎么就觉得你这个虎贲郎将比张铉那个虎贲郎将少了点什么?”虞世基的继子夏侯俨借着酒意对宇文智及调笑道。
宇文智及有些恼羞成怒,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怒视夏侯俨道:“我宇文智及是什么身份,那个张铉是什么身份,你居然把他和我比,你这个混蛋是在羞辱我吗?”
夏侯俨也怒道:“你冲我吼什么,有本事你去把那个张铉一刀杀了,就只怕一百个你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你——”
宇文智及勃然大怒,将酒杯向地下一摔,跳起来就要殴打夏侯俨,旁边人纷纷劝架,元敏和元骏趁机架着宇文智及到旁边的小房间去了。
元骏又回去拿来了酒壶和酒杯,关上了房门,宇文智及稍稍冷静下来,坐下恨恨道:“夏侯那厮最近看我不顺眼,我哪里又惹他了?”
元骏连忙劝道:“智及不要生气,夏侯只是说张铉不能和你比,绝没有轻视你的意思?”
“哼!你们别以为我听不懂这混蛋的话,他不就是说张铉比我多个爵位吗?有什么了不起,他的那点狗屁功劳能和我父亲比?”
宇文智及着实恼火,最近人人都在说飞鹰军之事,说张铉怎么武艺高强,令他心中嫉妒之极,连夏侯端也居然敢讥讽自己,他心中愤懑,抓过酒壶灌了几口,咬牙道:“我总有一天会给他好看!”
元敏和元骏和宇文智及等权贵子弟混在一起当然是有所目的,元敏看出了宇文智及心中的不满,两人互相使个了眼色,他们知道是时候了。
元敏叹口气道:“最近天子封爵确实有点乱来,不讲规矩,爵位一向是世代相传,只有在先祖们在建国立朝的大业中立下不世功勋才能得到,现在剿个乱匪居然也能封爵了,那些乱匪不过是乌合之众,战胜他们有什么值得炫耀,再这样下去,恐怕走卒贩夫也要封侯封公了。”
元骏也道:“智及,你去给你父亲说说,那个张铉升官太快了,照这样升下去,过几年他就要升大将军了,到时候他第一个会报复你们宇文家族,你忘记去年天寺阁案子了吗?”
这句话戳到了宇文智及的心病,他叹口气道:“我父亲当然也想收拾他,可惜一时找不到他的把柄。”
元敏眯眼笑道:“其实谁会没有把柄,只要用点心去收集,一定能找到,比如那个张铉和伍云召比武,两人惺惺相惜,难说他们之间暗中没有交情。”
宇文智及吓了一跳,“不会吧!”
元敏笑道:“那是你看问题太简单了,比如这次张铉和张金称在清河郡大战,高士达和窦建德却没有来援助张金称,你不觉得奇怪吗?”
“元兄的意思是说,张铉和窦建德、高士达暗中有勾结?”
“这是明摆着的事,张铉若没有得到窦建德和高士达的承诺,他怎么敢以数千人对抗张金称的八万大军?”
元敏喝了口酒又道:“虽然我也没有什么证据,不过大家都知道地方官和乱匪暗中有勾结,这也是公开的秘密,比如这次所谓的英雄会,很多乱匪头子居然堂而皇之在洛阳大街上行走,却没有官兵抓捕他们,如果说他们在朝廷中没有后台,谁会相信?我大隋其实怕的不是外患,而是内忧。”
宇文智及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他只是对张铉升为虎贲郎将感到烦乱,他叹息一声道:“其实我父亲也十分担忧张铉,怕他一旦得势会威胁到我们宇文家族,只是一时找不到对付他的办法。”
元家虽然和宇文述达成了双方合作的共识,但在具体行动上双方却陷入了僵局,主要是英雄会一事上双方有很大的分歧。
元家希望破坏英雄会,继而使天下更加大乱,而宇文述却希望利用英雄会来培植自己的势力,他始终不肯答应配合元家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