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洛口仓城墙上,魏文通正默默注视着远方,他刚刚接到一封单雄信给他的信件,单雄信在信中告诉他,天子在江都被宇文化及弑杀,大隋已经名存实亡,劝他投降瓦岗,不要再让英勇的士兵送命了。
这个消息令魏文通深感震撼,因为他就是宇文家族的家将出身,排名十三太保第二,宇文化及就曾是他的主人,他曾经的主人竟然弑君篡位,这让他比其他人更觉耻辱,他为自己曾给宇文家族效力而悔恨万分。
这时,副将周延慢慢走到他身边,良久,他低声问道:“洛口仓我们还要守吗?”
魏文通神情坚毅,缓缓点头道:“只要我一天为隋将,我一天守到底,绝不投降瓦岗乱匪!”
“可我们只剩下两千人,至少有一半士兵都带伤,恐怕很难再抵挡瓦岗军的大举攻城了,要不......我们再向郇王求援。”
魏文通的上司正是荥阳太守郇王杨庆,杨庆率两万军坐镇荥阳郡,却任由瓦岗军在荥阳郡来来去去,也任由瓦岗军围攻洛口仓,魏文通已经三次向他求援,但他却始终不出一兵一卒支援形势危急的洛口仓。
魏文通苦笑了一声,“你觉得向他求援还有意义吗?”
周延低声骂道:“他分明就是和瓦岗军有勾结,还是大隋的亲王,从没见过如此鲜廉寡耻之人。”
“若不是他和瓦岗暗中勾结,张须陀怎么会死?算了,不说他了,说起他我就赶到恶心。”
这时,两名骑兵斥候从远处奔来,在城下大喊道:“将军,瓦岗军撤退了!”
魏文通和周延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惊讶之色,很奇怪,瓦岗军怎么会撤退了?
魏文通想了想道:“去看看再说!”
他带着二十几名士兵出了城。向瓦岗军大营奔去,翻过一座低缓的山梁,原本驻扎在河边的瓦岗军大营已不见了踪影,丢下无数破烂物品。满地狼藉,这让魏文通怎么也想不通,瓦岗军只要再攻几天,自己就守不住洛口仓了,在这关键时刻。瓦岗军居然撤退了,直觉告诉魏文通,这其中必有蹊跷。
就在这时,远方隐隐传来鼓声,魏文通立刻翻身上马,搭手帘向东面细看,只见一支万余人的军队正浩浩荡荡向这边开来。
“将军,好像是隋军!”一名士兵喊道。
魏文通也看清楚了,为首大旗正是隋军的黄龙大旗,他立刻对一名骑兵斥候令道:“去看看是谁来了?”
骑兵催马飞奔而去。不多时纵马奔回,向魏文通禀报道:“将军,是郇王率军来了。”
魏文通眉头皱成一团,怎么会是杨庆来了,杨庆到来和瓦岗撤军有关系吗?
但无论如何,杨庆是自己的上司,尽管魏文通实在不想见他,但又不能不见,他只得硬着头皮来到杨庆战马前,单膝跪下抱拳道:“未将魏文通参见郇王殿下!”
杨庆满脸堆笑。温和地说道:“我知道魏将军一定会埋怨我不肯派兵援助。”
“卑职不敢!”
“说实话,我也没有办法,翟让亲自率领数万大军盯着我,一旦我率军出城。翟让就会将我全军包围,但我还是出兵了,所以单雄信害怕腹背受敌,不得不撤退。”
魏文通暗骂杨庆无耻,翟让明明在梁郡,十万瓦岗军都在围困洛口仓。哪里盯着什么荥阳县,虽然瓦岗军撤退,但也绝对和杨庆无关,一定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