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江畋也自然沉下心去,放下车内的折叠小案写写画画起来;毕竟离开长安之后,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笔耕文字,以为变相解压和消遣的方式。当他奋笔如飞的看看写好了两大张半的篇幅,马车也在洛阳城外转了一大圈。
当他再度抬头起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西斜的十分明显;而自己已经来到了洛都外郊的西北角。一座淹没在草木萋萋之中的荒废城台。而江畋也不由隐隐有些记忆翻沉式的感触,不又说道:“难不成,这就是金墉城?”
“不错,正是金墉城城,也是当下奉命引领录事的当下去处。”策马在前的陈文泰,却是转头应声道:“先前实在是人多口杂,还有各方眼线盯着,到了这里,就可以好好与录事细说一二了。”
金墉城最早的记录,出自晋代竹林七贤的陆机《洛阳地记》:“洛阳城内西北角有金墉城,东北角有楼高百尺,魏文帝造也。”说是城,其实就是三座并联在一起,小城规模的军事堡垒,也是魏晋被废帝后的幽禁地。
后来到了南北朝,金墉城北靠邙山,南依大城,城垣宽厚坚实,地势险要的军塞。又成为兵家必争之地的河南四镇;北魏孝文帝南迁时,洛阳尚未修缮营建,就暂时以金墉城为都邑,后来北周北齐,更是籍此征战不绝。
到隋末天下大乱,金庸城又成为军事要地。瓦岗军李密在此称帝,设置百官大行朝拜。“钲鼓之声,闻于东洛”。唐朝初年,洛阳县治仍设在金墉城,至贞观6年(公元632年),移之东都毓德坊,自此金墉城逐渐废弃。
如今现存的金庸城,南北成长方形,东、西、北三面城垣各有几处曲折,保存状况较好;南城垣因洛河北移被毁。西、北、东垣共计城门12座,其中西垣3座。北垣二座,东垣3座。在格局上仿照的是邺城三台的南北高低形制。
其中最北端也是位置最高的小城,才是金墉城的本尊所在。而南端损毁最严重,几乎看不出城台轮廓的小城,则被称为旧城;居中连接两者的中城,则被称为洛阳垒。而在陈文泰的解释声中,马车沿着荒草行向洛阳垒。
然而,在穿过了洛阳垒西南面,明显荒草蔓生、墙垣开裂的西门楼废墟后;眼前的画风却是突然一变。埋没在荒草中的道路,突然就变得有些过于干净,而在身后城楼废墟和两侧残垣,隐隐约约还有人影转动和监视着。
就在马车循着干净整洁的道路,来到了一处坍塌的高墙牌楼前。江畋突然间就看见拒马和拦栅,以及身穿对豸纹甲服,手持叉枪、勾链和弩机的金吾军士,以及被掩没在草中的转轮车弩。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
显然相比明面上由大内设立,那个草台班子一样的清正司;这里存在人和事物,才是自己被召唤到东都来的真正理由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