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作为水利传动机关的硕大构件,横七竖八的随着建筑坍倒一地,而淹没在齐腰深深的荒藤野草灌丛之中。而在两侧的山壁上则是一个个幽深不明的矿洞。没错,这就是一处公室所属废弃矿场。
只是在多年开采的铁砂矿脉彻底枯竭之后,就随着矿场荒废和道路坍塌、海岸的侵蚀变迁,成了一处无人问津的野地。现如今,这里也是通往所有夷州的超凡之力和神秘起源的,第一道外围防线。
只是,当他想要招呼身边带来的几名亲随,射出作为身份验证的烟箭;好让蛰伏和隐藏在矿洞中的外围警哨,解除掉一些预设的机关和伏击手段。突然,就发现自己带来的亲随们,已经横到一地。
而一个浑身湿漉漉淌水的甲人,正不动声色的站在他身后;瞬间用铁护手捏住了他反撩的剑刃。霎那间肉眼可见的霜华和冰棱,顺着来不及脱手的剑刃蔓延而至,冻结了他的手臂以及后续的声音:
“你……”
下一刻,腾唯信只来得及全力咬破舌尖,用极端的痛楚再度激发体内秘药的残留效用。浑身血脉崩张鼓胀着,甩脱了体表上凝结的冰霜薄片,骤然倒退向后。然而另一只铁手毫不犹豫按在他脸上。
刹那间,他连喊都没能再喊出一声,就被黑铁的指掌紧紧吸附住,又贴着脸颊一点点的凹陷进去;仿佛是将他全身鼓胀和燃烧起来的精气神,都不由自主的集中到了头部;又不断流失和汲取殆尽。
而在远方的河岸下,骑在马背上闭目养神状的江畋,也突然睁开了眼睛道:“找到你们了。”作为引蛇出洞、顺藤摸瓜的一点小手段,就是乘乱弹射在对方身上,一点自异类身上提取的特殊成分。
在目标没有发觉,并将被渗透浸润的后颈皮肤都割掉之前,无论是用任何手段清洗都没用,就只有特定药剂才能去除。然后,对方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顶着这个标记物,一路引领着甲人来到这里。
但他的作用和使命也基本结束了。因为,通过甲人特有的灰白视野;已经可以看到那些荒草丛生的矿洞之中,相当隐蔽的硬化路面和车辙碾压的往复痕迹;以及成群徘徊游曳在洞道中的异形活物。
“传我令下,沿着河岸,全速进军。”随即他在马背上斩钉截铁的喝令到:“廆集大量妖异的巢穴,就在前方不远了。”随着身侧的旗牌官吹响了沉浑的螺号,无数披甲持盾捉枪的步骑汹涌奔出。
而在这些一马当先的公室卫军身后;又紧随着成片成排,本地召集而来的团结、团练兵;以及打着五颜六色的家纹旗帜,来自附近藩家的各路藩兵;就这么声势浩大碾过了荒草茜茜的河岸、山丘。
最终,又在河流尽头的矿场坑洞中,遭遇到了被用投掷纵火物,所熏烧出来的成群凶兽和异类;既有大如牛马的无毛恐狼,獒兽和人形的蝠首怪;也有宛如放大版的巨型蜈蚣,蚰蜒和斑斓的怪蛛。
就这么嘶鸣不绝的争相奔走横窜在,铁甲长枪、盾墙弓弩、投矛梭镖如雨的大小军阵中;又随着号角声声中,浑身插满利器的轰然倒地,或是在人仰马翻的强行闯入军阵后,被交错钉死在地剁碎。
当作为攻城和城防利器的大木单弩和车弩,也被布置在堤坝上开始加入战斗后;这些被围困住的异类结局,就已经被注定了。而被从藩邸中强令出兵,有幸见到这一幕的在场藩家,更是叹息不已。
或者说,在亲眼见到这场战斗之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推脱和抗拒;来自这位公室世子的任何要求了。不然,就算是公室没有惩罚他们的无能和不作为,治下的藩士和百姓也会暴起沸腾的。
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岛西的藩家、世臣,需要壮士断腕而舍弃掉一些“腐坏”的枝干,而是如何在自上而下的汹汹物议和非论中,如何保证家门传续而不至于,被公室顺理成章取缔的问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