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淮陵至合肥两三百里,霍峻收到消息,从派出羆虺军中间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吴敦兄弟走了百余里,刚过东成。
次日,吴敦兄弟帐下军士过东成,午间时行至西葛陂,与羆虺军遭遇,战斗一触即发。
相较于仓皇备战的吴敦兄弟,羆虺军虽略有慌乱,但提前知晓将打遭遇战,在将校的调整下,又迅速稳定下来。
羆虺军旗下,俞韶召集丁奉、高歆二人商议对敌部署。
俞韶望着远处的徐州兵,问道:“我奉都督之令,我军远赴而争胜,敌远赴而无备。今与敌寇遭遇,当力战而取胜。然以骑卒为先,甲士于后,力挫敌兵,可否?”
高歆、丁奉观望徐州兵军势,却见徐州兵因遭遇羆虺军,仓皇的军士在军官的呵斥下,从行军队列仓促变阵,阵型不整,旌旗混乱。
高歆持槊而立,说道:“徐州兵多是匪徒之徒,行军无甲。今军阵不整,兵势混乱,当可击也!”
说着,高歆指向徐州兵阵,说道:“前军不可击,歆率骑卒从侧翼入阵,二位将军从正面率军破阵,步骑合击之下,徐州兵必败矣!”
“善!”
三人仓促敲定会战方阵时,帐下羆虺军迅速整队,骑卒布置于两侧,步卒列阵于前,已是渐渐有阵型的雏形。然今下的徐州兵,吴敦、吴靖兄弟二人忙于招呼军队列阵,军士又在紧急穿戴甲胄。
遭遇战,检验军队的精锐程度,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遭遇战。两军无备,仓促而战,唯训练出众者胜出,徐州兵与羆虺军的差距明显可见。
少顷,不待徐州兵列阵完毕。羆虺军已击鼓声,鼓声大作,震天动地,步骑列阵而进。
因右侧为西葛陂,河陂之地,不利骑卒奔驰。羆虺军千名骑卒分居左侧,高歆持槊高呼,帐下骑卒随他从锋,势如飙风疾雷,直向徐州兵而去。
紧随在骑兵之后的,乃是羆虺军四千名披甲锐士。步卒前进时,前以矛弩为先,刀盾居中。羆虺军无兵种之分,操矛者,亦使弓弩;不使矛者,则操刀盾。兵戈如林的羆虺军,在脚步踏地的烟尘中若隐若现,向徐州兵猛地压上。
步骑齐进,突击徐州兵。当以骑卒先,步卒在后。千名骑卒在江淮之地,即便是在曹军中,亦能说得上是大规模的骑兵。
高歆来自渤海,霍峻能委任他出任羆虺军骑督,便是看重他善使骑兵的特点。
此次与徐州兵遭遇战,高歆将千名骑卒分成两部,一部与徐州骑卒拉扯,他自率一部从混乱处杀入徐州军阵。
兵锋如狼似虎,凶猛蹈阵。
徐州军反应过来,让弓弩手上前,张弓施射。然匆忙集结作战的弓弩手太少,箭矢稀稀拉拉地破空,能射到骑卒身上少之又少。
“射!”
高歆纵马于前,弯弓射箭,瞄着仓促列阵的徐州兵卒,攒射了过去。数百支箭雨从凌空而去,在马速的加持下,射向徐州兵卒。
徐州兵卒因行军的关系,绝大部分未着甲,中箭受伤者众多,前排矛手纷纷倒下,让勉强结成的军阵混乱起来。部分徐州军士见骑卒的气势迫人,骑射精准,不由恐慌起来,纷纷后撤。
高歆所部骑卒尚未入阵,就见徐州军前排士卒四散而逃,哪敢与硬抗骑卒,任凭军官怎么呼唤都没有用。
徐州军中体格壮硕的校尉颇有胆勇,骑着战马砍杀逃窜的步卒,试图纠合力量阻遏羆虺军骑兵的突击。
见状,高歆驱马而上,持槊迎战。错马间,那名校尉便被高歆一槊戳死,倒在地上。抽槊而行,高歆左持长槊,右握短矛,于阵中左右冲突,无人敢挡,徐州步卒惶恐而逃。
徐州兵赶路南下,无论是基层士卒亦或是将校都没有在东成作战的准备。或是根本没想到霍峻派出羆虺军奔袭他们。
羆虺军,披甲而行,赶路虽是辛苦,体力难说比徐州士卒充沛。但在遭遇战时,有无披甲,有无作战准备,将是决定性的关键。
高歆率五百骑卒入阵,便让徐州兵彼此惊吓,避让锋芒,不敢迎战,在短时间内中纵穿了军阵,直逼吴敦身前。让吴敦招呼左右部曲迎战,希望拖住高歆,给予本阵整队的时间。
岂有吴敦想得那么简单,在高歆率骑卒入阵后,丁奉率披甲锐士入阵。弓弩为先,刀矛肉搏,步卒正面迎战。
徐州步卒仅一个照面,便扛不住羆虺军步卒的冲击。几个回合搏杀,徐州军前部彻底溃败。但凡有凭借勇力负隅顽抗的徐州士卒,几乎都是死在羆虺军锐士刀下。
步卒攻正,骑卒侧击,步骑冲锋之下,羆虺军摧枯拉朽,击溃外围军阵,逼杀至吴敦兄弟本队。徐州士卒大面积溃逃,旌旗伏倒,纷纷往后逃窜。唯在战场上留下大量装有辎重的车马,以及投降的步卒。
如此形势之下,身为贼寇出身的吴靖,见败局已定,放弃大部队,领着部曲,直接逃窜;吴敦反应慢了点,本队被溃兵冲散,让高歆与骑卒杀了进来,死在了乱战之中。
吴敦战死,吴靖败逃,徐州援军溃败。然羆虺军虽击溃徐州兵,但有无披甲的差距,又显示了出来。披甲的羆虺军锐士追不上那些无甲逃窜的徐州步卒,唯有高歆率骑卒追杀逃兵。
追杀数里,俞韶、丁奉、高歆三将主动收兵,就地休整。
时间匆忙,诸位且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