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离开之前,曹操又按贾诩此前之计策,派使者走阴平大道(白水道)入蜀,向刘璋书信通好。
阴平大道,与邓艾所走的阴平小道不一样。大道取武都走白水入蜀而得名,阴平小道则是走七百里无人小道入蜀。
成都,州府。
堂内,为战事而焦虑的刘璋,浏览着曹操送来的书信,神情不由轻松些许。
将书信放到案几上,刘璋说道:“曹公来信,言刘备无故兴兵犯我,今让我益州勿忧,其不日将率兵南援,以解我益州之困。不知诸君以为何如?”
黄权叹了口气,说道:“使君,刘备是为虎狼,曹操亦是虎狼。曹操解我益州兵困,意在窥视我巴蜀之地。望使君小心行事,以免重蹈覆辙。”
刘璋捋着胡须,忧愁说道:“刘备、曹操皆世之枭雄,孤岂能不知。然今江州事急,刘备遣军猛攻江州。若不解江州之困,待江州城破,我巴蜀则是门户大开,又将如何是好?”
刘巴沉吟少许,说道:“使君,曹公为大汉丞相,已平关中贼寇,兵锋威赫。今与曹公盟约,必能让刘备忌惮。待曹公兵临淮河、江夏,刘备顾虑吴楚之事,抽兵回援,我巴蜀兵围或能解也。”
“正是!”
郑度进言说道:“使君,今我巴蜀难退关、张二将,度窃以为能退刘备者,天下唯有曹公。然亦要以张飞之事为鉴,封闭白水关,不准曹公兵马入蜀。献汉中舆图,劝曹公取汉中,可解江州兵困。”
望着堂内众人纷纷规劝刘璋与曹操恢复盟约,张松暗叹了口气。作为力荐刘备入蜀的他,如今已被刘璋猜忌,已经难为刘备说话。
他今下所能做的事,便是给刘备通风报信,且要多加小心,以免像上次一样差点被兄长发现。
“子乔,你以为如何?”刘璋目光瞥到张松身上,问道。
张松低下了头,拱手说道:“启禀使君,松以为与曹公盟有利无弊,如能退刘备,则为我益州之幸事。”
“善!”
刘璋沉吟少许,说道:“曹公虽窥视我巴蜀,但今天下能退刘备者,非他莫属。今且派人出使曹公,言我巴蜀臣服之意。然曹公亦是世之枭雄,不可让其兵入巴蜀。请其出兵江夏、江淮,以解我益州之困。”
“诺!”
顿了顿,刘璋问道:“今兵马准备如何?”
“启禀使君,万人兵马已备,今不知使君欲委何人出征?”黄权拱手问道。
刘璋沉吟少许,说道:“委李严出任护军,督军出征。费观为参军,增援江州。叮嘱二人,曹公即将南征,我益州兵危渐解,让他二人好生作战。待战后,孤当有厚赏。”
“诺!”
李严在曹操南下时入川,根基不深,被刘璋所信任。费观早年随族兄费伯仁一同入蜀,与刘璋有亲眷关系,深受其器重。今刘璋委心腹二将出征,亦是避免出现投降叛逃之事。
郑度从席上出位,进言说道:“启禀使君,吴懿、邓贤出战,吴懿兵败归降,邓贤率残军入城。今度恳请使君处决吴懿家眷,以儆效尤,以免诸将降刘。”
刘璋面露愤怒,说道:“吴懿虽降,但其家眷却为孤兄之亲属,今若从你之言处决,孤将身陷于不义之中。”
“使君,今若不惩处叛将,敢问使君何以让诸将死战!”郑度毫不畏惧,说道。
“放肆!”
刘璋站直了身子,冷声说道:“孤闻重赏厚遇诸将,可让其为孤效力拒敌。但未闻仇杀亲眷,可让诸将为孤尽心据敌。”
“此策断不可成,伱若再言,孤当罢于官职,永不录用。”刘璋威胁道。
“使君~”
见郑度还敢开口,刘璋怒而甩袖,吩咐说道:“来人,将郑度拖下去,罢免官职。”
“诺!”
黄权见刘璋这般态度,深叹刘璋过于仁善,实非天下乱世之主。
《河阳国志·魏先主志》:“建安十七年,先主降马超、韩孚,关中归附。然都督霍峻破合肥,斩张辽,江淮震荡,先主遂以夏侯渊督关中,率师东归。”
“时帝遣关羽、张飞伐蜀急。贾诩谏先主,曰:‘巴蜀者,楚之上游,若得巴蜀,吴楚可望;若失巴蜀,南人不可制。’先主纳诩言,遣使复通刘璋。璋悦之,请解益州兵困。先主然也。”
《汉纪·霍大司马世家》:“延熙十年,中书监臣弋上疏曰:‘冀、辽自中汉末以来,屡兴割据,忠奸难辨,士庶不安,臣弋闻盖棺方定论,故请纂修国志,明其实以正视听。’高宗准之,乃命著作郎司马昭等修《河阳国志》,历五年成书。……高宗观昭所著国志,见伪魏主传诸文字多有诡谲,不悦,谓中书监臣弋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遂令有司收监议罪。”
“司马昭受拘,于有司议罪,其子郎中司马炎上《陈情表》曰:‘伏唯圣朝以忠孝信立天下,昔臣祖从贼,盖谓愚也,然愚忠者,不谓忠乎?今臣父直笔,亦谓愚也,然愚信者,不谓信乎?’帝震怒,欲罪之,中书监臣弋谓不可,曰‘愚忠者,懿也,愚信者,昭也,愚孝者,炎也,司马一门虽从贼之余,然忠孝信者虽愚亦不可罪也。’又奏请以陈寿重注国志,高宗遂纳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