羆虺军四千步,一千骑。由丁奉、俞韶、高歆三人精选而出,丁奉、俞韶各将二千步,高歆将千人骑,是为霍峻真正的底牌。
羆虺骑有良马、甲胄、刀槊,经过长年累月的操练,不仅是在南骑中的佼佼者,放到北骑中,或难比虎豹骑,但差距却也不大。
经过昼夜不休的兼程,终于在四月七日的黎明前抵达符离城周围数里。
在火把的照明下,霍峻的脸上透露出疲惫之色。昼夜奔波下,不仅是霍峻,诸骑亦多有辛苦。
“父亲,今下当如何是好?”霍范望着左右漆黑的景色,问道。
“先命各部熄灭火把,不可惊动孙观大军。”霍峻说道。
“诺!”
在霍峻的命令下,诸队熄灭火把。
黎明前的夜很黑,月亮的光略暗,骑队熄灭火把,唯有周围的人影可见。
在符离斥候的探查下,霍峻探得孙观分布的情报。
“都督,孙观率半数军士屯于城内,半数军士驻扎于睢水畔。今若取孙观,两军营当同时袭击。”俞韶建议道:“睢水营垒守备松懈,仅拒马之物,可轻松袭营。”
霍峻窝在丘坡上,望着夜幕下的睢水畔营寨以及符离城,问道:“符离城虽矮,但欲破之不易,可有计策?”
霍范透过夜幕,献计说道:“大人,高将军为河北渤海人,精通河北语,不如让他扮成传递曹操诏令的骑队,趁黎明天黑之时,骗开符离城门。彼时会挥舞火把为号,千骑分两队,同时奔袭两军。”
“善!”
“麟嘉愿否?”霍峻问道。
“末将愿往!”
半响后,面容俊秀的高歆换上白色的内裳,身后跟着十来名装备精良的骑兵,打着火把而行。
“嘚嘚~”
符离城上的守城军士大多在昏睡,即便听到城外有马蹄声,大部分军士毫无察觉,竟仅有少量军士发现。
可见这些敌寇对霍峻的突然回击毫无准备,或是根本想不到。
城墙后的魏卒探出头,喊道:“城外是谁?”
望着城楼上稀稀拉拉的士卒,高歆毫不畏惧,拽着缰绳,骂骂咧咧道:“大王帐下虎豹骑督高欢,今奉大王之命西进,传达军令。”
“快点开门!”
高歆高举鞭子,指着城楼上的众人,喊道。
魏卒打量几下,问道:“敢问向谁传达军令。”
“狗贼子!”
高歆勃然大怒,骂道:“大王军令也是你等贱婢能知?”
“开门,军令当予你家将军及臧徐州。”
魏卒听是冀州话,见高歆态度又如此嚣张,心中虽有不顺,但也相信了高歆的话,挥手示意开门放人进来。
“派人通知将军,大王有军令送至。”
“诺!”
随着城门大开,高歆策马而入,十几名骑卒鱼贯而入。
通过门洞,高歆暗自从箭壶中取出两支箭,趁着亮暗交错的瞬间。高歆搭弓上箭,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射出箭矢。
“嗖!”
十几根箭矢破空而出,射向看守城门的八人。
“啊!”
披甲的士卒捂着喉咙,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其余几名守门军士皆被处理了,唯有少数几人发出声响,引起城楼上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却见远处的平原上,响起轰鸣的马蹄声。
黎明前的黑夜已过,已至黎明,渐有亮光。适应黑夜的骑卒,已不用打着火把。
各分五百骑,霍范、俞韶去夺睢水大营,霍峻率骑直入符离城。
霍峻策马奔驰,几个呼吸间,便杀入符离城。根据霍峻之前的安排,除百人留于身侧,其余四百骑皆由骑督率领,袭杀孙观帐下军士。
兵入城中,霍峻得见高歆持弓射杀敌卒,几乎是十射七中。
“麟嘉,孙观何在?”霍峻问道。
高歆持弓挽绳,说道:“今在县舍中,有数十名军士守卫。”
“走!”
清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符离城中响彻。
霍峻行至县舍前,刚开启的大门,瞬间合上。一枝羽箭从暗处破空飞来,钉在从骑身前高举的牛皮圆盾上。
“哚!”
继而,十几根箭矢射来,但精准度不高,除了射在圆盾上,便挂在羆虺骑的甲胄上。
“都督,敌人有备!”高歆喊道。
“火把何在?”
霍峻见天色渐亮,担忧孙观举兵反抗,出现意外,狠心说道:“左右烧屋,封锁四面,凡有出逃者,以弓弩射死!”
“诺!”
不一会,在火把的投掷下,县舍左右房屋燃起了大火。
见火势蔓延到县舍,孙观与一众军士欲逃,屡次突围,但被封锁四面的从骑射退。
想想翻墙而走者,也被巡逻在外的从骑射翻。
在被烈火焚烧的县舍中,正在孙观思索是否投降时,倒霉的他竟被大梁砸死。
孙观一死,亲信一哄而散,纷纷出舍归降霍峻。
望着烈火冲天的县舍,霍峻长吐了浊气。
符离城克,孙观兵败,满盘皆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