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军舟舸的迅速接近,约二三十步时,进入了投矛射程。
“嗖!”
傅肜带头拎起短矛,瞄准一名魏军盾手,猛地投掷了出去。却见锋利的短矛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啪’的一声当即捅透木盾,戳入盾手的胸膛,惨叫一声,顷刻倒地而亡。
紧接着,傅肜投掷短矛后,汉军舰船数百支短矛被投掷而出,数量虽然不多,但势大力沉,舟舸上的魏军无不惊恐,生怕被射中。
“啊!”
几名魏军水卒躲避不及时,倒霉地被短矛射中,锋利的矛尖刺入身躯,滚烫鲜血涌了出来,伴随各自的惨叫声,纷纷跌落江中,殷红的鲜血与江水混在一起,顿时染红一片水面。
短矛近距离的投掷,矛沉力大,堪比强弩暴击,纵木盾不能阻挡。瞬息间,魏军水卒死伤惨重,哀嚎声、惨叫声络绎不绝。
霍峻昔治水师,为汉军水师定下四步程序,远用弓箭、近操短矛、接船用拍杆,短兵用长矛。
凭借水师四法,南汉水师先以弱克强击败孙吴水师,而后在长江覆灭江汉水师。今迎战魏军的淮河水师,仅两步就非魏卒所能承受。
今下短矛几波投掷后,魏军前排大小战船纷纷向两岸靠去,再也不敢与汉军水师交手。
曹泰见帐下舟舸溃散,又见傅肜、全琮二将所统汉军水师行进迅速,他自知不得,哪里敢阻挡,当即下令撤军。
交手不到一个小时,魏军水师全面溃败。汉军水师迎着江风而上,旌旗猎猎作响,将逼魏军浮桥。
“上!”
傅肜持槊而立,高声呼喊道:“贼军大败而走,直取浮桥。”
随着汉军水师愈发临近洲渚,已是清晰可见高台上的弓箭手。在王双手中令旗的挥舞下,高台上的弓箭手居高临下,攒射舟舸上汉军。
“嗖!”
上千支羽箭斜飞而下,纵汉军有所防备,被箭矢射中不少。所幸高台离舰船较远,箭矢的伤害不大。汉卒们为了捣毁浮桥,举着盾牌,冒着箭矢,逼近魏军洲渚中间的浮桥。
忽然,就在汉军水师愈发靠近浮桥时,邵阳洲上响起沉闷的号角声,似乎在释放什么信号。
继而,江水两岸的水草、芦苇中摇曳不已,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攒动。
“船!”
眼尖的汉军水卒指着芦苇荡中,大声喊道:“两岸有伏兵!”
傅肜随即观望两岸,却见上百艘尖头小舟从芦苇荡中杀出,飞快的船棹搅拌着浪花,在江水顺流的加持下,航行速度极快。
几个呼吸间,就靠近船队外围的战船。不待汉军反应过来,魏军士卒点燃船上的硫磺、木料,试图撞向外围的斗船。
秋冬多西北风,船上的火势在狂风的加持下,火势愈发的大,烟火迷茫天际。曹军水卒冒着箭雨,悍不畏死地操作火船直向汉军水师撞去。
“嗖!”
一支锋箭破空而来,正中操持船棹的魏军,其吃痛而叫,却忍着疼痛继续操作,直到即将撞向汉军水师斗船,方才跳入冰凉的淮水中。
汉军水卒见袭来的魏军火船,吓得忘记了捣毁浮桥的任务,纷纷试图避让火船。
但仓促之下岂能那么容易避让,今下已有外围斗船被魏军火船缠上。
“不好!”
傅肜瞥见远方的火光,气捶着船舷,骂道:“魏狗竟这般狡猾,水师交战不成,却用火攻阻我!”
长叹之下,傅肜唯有下令喊道:“敌寇欲用火攻,速令全军撤退!”
“诺!”
“撤军!”
旗舰上的令旗飞扬,号手吹响撤退的信号。上百艘战船在号令下,急急忙忙在淮水调头。
今时汉军水师想要撤退却有些晚了,小舟灵活,大船迟钝,不少汉军船只已被先锋火船缠上,火焰从小船烧至大船,船木被烈火灼烧,发出阵阵嗤嗤的声响。大火冲天而起,从船底开始吞噬船身。
江畔上,曹仁望着淮水上的景象,大笑几声,说道:“子扬先生不愧深谋多算,料得水贼必会用舟舸逆击浮桥。我军水师虽远逊水贼,但火攻之下,纵霍峻在此,亦要畏惧一二!”
水战中欲以弱克强,除了火攻外,别无他法。刘晔深知己方水师非汉军的对手,干脆利用顺风顺水的优势,用小船进行火攻。
邵阳洲位于淮水中,其与两岸间的河面狭窄,汉军一旦试图捣毁浮桥,火船送出则能烧毁或逼退汉军水师。
笑了几声,曹仁心情好了许多,望着南面的钟离城,沉声说道:“传令诸部,尽快将城外护城河填塞,而后用器械攻城,务必在冬季之前破城。”
“诺!”
傅肜帐下虽有不少舟舸被烈焰焚烧,但所幸有全琮在后接应。曹泰欲率残部捡漏,被全琮吓退。傅、全二军先胜而后败,今在火船的逼迫下,唯有在金鼓声中撤回水寨。
淮水下游,陆逊得知傅肜的兵败消息,儒气的脸上有了几分阴沉,心间布满了愁云。
魏军浮桥不能破,则无法切断魏军联络。今下钟离、下邳围困多日,他必须想其他的办法去缓解二城的压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