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水师当即出营作战,不同于上次用火攻,魏军舟舸停泊在邵阳洲附近,而后用弓箭迎击。
两军从上午战至中午,曹休乘机率军中精锐乘舟突击,且杂以火船。
陈、郑二人兵马不精,面对曹休突然袭击,以及火船突击,不能抵挡,鸣金败走。
不巧的是撤军途中起了大风,邓贤所部舟舸被吹到岸边,曹洪趁机率兵击之,除了千余名军士逃脱外,邓贤与其余军士因来不及走脱之故,被魏军擒杀。
是役,将领邓贤被杀,汉军被魏军擒杀四千余众。加上上次兵败邵阳洲,汉军死伤被擒者,不下八千人。
取得如此战果,曹休欢喜不已,当即将邓贤的人头与俘虏兵马送至淮北大营,且杂有一封继续作战的奏疏。
淮北,义成。
大帐中,曹丕听着使者上报的战果,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陛下,贼将邓贤人头在此!”
侍从捧着木盒,说道:“今下是否打开?”
曹丕看了眼散发腥臭的木盒,摆了摆手,笑道:“传首诸营,以扬我军兵威。今日之斩俘,亦要一并宣扬与诸营。”
曹丕本想因折损严重而撤军,不料今时却来了波大捷,真就令他欢喜不已。
“恭贺陛下!”
陈群与文臣们起身,向曹丕拱手庆贺道。
“哈哈!”
曹丕从榻上起身,谦虚笑道:“钟离未克,今之斩获,仅是小捷。”
说着,曹丕手扶腰带,笑道:“朕托大事与曹扬州,今曹扬州终未负朕之期望。”
侍从趁机奉上奏疏,说道:“陛下,曹扬州上疏,求能否宽限时日,令其破钟离城,以全其功。”
曹丕伸手接过奏疏,浏览其上内容。
却见曹休在奏疏里,针对刘晔质疑的邵阳洲浮桥问题,曹休有了应对之策,即加固加高邵阳洲浮桥,修缮洲渚上的军营,以防止汉军继续突袭邵阳洲。
且曹休制定新的攻城方案,他将在南面营复造土山,以分钟离城兵力,至二、三月土山成时,多面夹击钟离城,必能克之。
期间,如若下雨,则率兵围守;天气晴朗,则率兵进攻。水陆二图,以二月为限,他必能破城。
手扬奏疏,曹丕谓左右文武,问道:“曹扬州欲请宽期限,容他破城,不知诸君以为如何?”
说着,曹丕看向刘晔,说道:“卿所忧邵阳洲浮桥之事,曹扬州言可加固加高浮桥,而后严备邵阳营寨。今日之役足可见邵阳洲布置严密,纵水贼善舟舸,亦无法图之。”
见曹丕有继续作战之念,刘晔不好再多说什么。
“今曹扬州有再战之心,却不知陛下之意?”卫臻问道。
曹丕拿着奏疏踱步,说道:“今非贼不愿解围,而是因我军布防严密,难以有所图。钟离城或如曹扬州所言,兵少而力微,难以久守,故方有水贼解围之故事。当下若益兵而急攻,必能克之。”
思虑少许,曹丕说道:“执金吾臧霸久居淮泗,今可令他率兵渡淮,与曹扬州商讨破城事宜。”
自朐山之败后,臧霸被曹丕撸掉徐州刺史职务,改任执金吾。今下为了破钟离,曹丕决意起复臧霸,让他协助曹休破城。
顿了顿,曹丕看向刘放,说道:“拟诏与曹扬州,令其再接再厉,务必在二月之时,攻破钟离城。”
“诺!”
邓、陈兵败之事有利有弊,虽如陆逊之意,成功坚定了曹丕破钟离的信念。但因突如其来的大风,造成损失超出陆逊的预期,加之两次夺取邵阳洲浮桥的失败,让军中将领对陆逊的指挥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大帐内,陆逊正安抚陈式,而帐中左右将校面露不屑,神情间流露出不满。
待陈式退下,霍笃瞥了眼陆逊,淡淡说道:“陆车骑用兵,果是有趣。从去岁至今,两夺邵阳洲浮桥,皆损兵折将。今若再不解钟离之围,恐钟离将被曹休所破。”
陆逊笑了笑,说道:“如曹休欲复征钟离,此当如我军之意。今春水将生,将大利我国。”
丁奉握着剑柄,冷眼看着陆逊,说道:“将军莫非欲待大司马率兵至此,再由大司马亲解钟离之围?然大司马据江淮有上千里之遥,今徐文向固守钟离数月,箭矢尽绝,却不知将军有何谋划?”
对于丁奉的质疑,陆逊不怒不恼,说道:“曹丕率中原之众南下,纵大司马亦不敢轻视。诸君与逊多受汉恩,当和睦同处,上报国家,下退敌军。某受陛下之诏,大司马之军令,自不敢懈怠轻敌,”
“破敌之时,或不日将至。即日起,诸位将军无我军令不可出营,唯望诸君尊奉军令。”
“哼!”
“诺!”
听着陆逊空白无力的话,霍笃冷声敷衍,则就大步出帐。有了霍笃的领头,不少将领敷衍行礼,随之出帐。唯有少数将领,正儿八经向陆逊行礼告退。
望着众人的背影,陆逊看了眼曹丕益兵淮南的消息,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在众将出营后良久,蒋济疾步入帐,向陆逊告知了一件不好的消息。
“陆车骑,军中将校欲联名向朝廷弹劾将军!”蒋济面露苦笑,说道。
“何人为之?”
陆逊神情震惊,气极而笑,问道:“欲以何为名?”
蒋济没有回答何人弹劾,而是说道:“众人以为将军用兵有失,不足以统帅大军。若令将军长久统兵,恐会崩坏军事,故而联名上疏弹劾。”
陆逊哭笑不得,他总不能向众人解释来龙去脉。让将领怨恨事小,泄露机密事大。
今众人联名弹劾自己,根本不违反军纪,自己因此而惩处他们,反而会坏了大事。
陆逊憋屈说道:“多谢子通相告,逊向大司马上疏,自明事之经过。诸将遵守军令便好,余事由众人自决之。”
“今下当委屈陆车骑了!”蒋济拱手说道。
“一切以国事为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