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儿目送唐妙秋等人远远去了,四下一顾,找来一根木柴递给萧影道:“咱们找个地儿将养一日,明日再动身北上。”
萧影将手腕粗的木柴夹在腋下,一瘸一拐往前边走边道:“去得迟了,只怕师父会有危险。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咱们这就上路!”
李宛儿知道再劝也没用,跟了上去,伸手搀着他,望耶律楚南等人去的方向而行。
韩书彦等人行得一程,见唐妙秋等人自后而来,却不见李宛儿和萧影,一问才知他们为救师父已然北上。
闻听此讯,韩书彦面色登时不悦,愠道:“凭他们两人那点微末功夫也想去救师父,简直不自量力!只怕救师父是假,私奔才是真。咱们这便北上,倒要瞧瞧,萧影这叛徒有甚么能耐,当真要造反不成!”
说完转身便要往北走,唐妙秋道:“韩师哥想歪啦,萧师哥和宛儿师姐确是前去营救师父的,起初萧师哥要自己去,宛儿师姐不放心,这才跟了去。”
韩书彦一听,脸色更加阴沉,愤愤然又要走,突然间似是想起何事,停步转脸过来道:“师妹,萧影的功夫怎会这般神奇,他从哪儿学来的?”
唐妙秋道:“听说是从一本古墓捡回来的书上习的,这些日子来,咱们师门屡遭变故,我和萧师哥虽然在一起,也没有多问。萧师哥说以后会将功夫传与咱们。”她又将萧影这些年来的遭际大致说给韩书彦听。
韩书彦沉吟道:“古墓捡来的书?是不是叫《涅磐真经》!”
唐妙秋冲口应道:“呀,对了,就是《涅磐真经》,原来韩师哥也知道。”
韩书彦朝她微微一笑,说道:“自然知道,当年……咳,不说了,咱们这就追他们去,不能叫他们白白去送死!”
唐妙秋道:“我们还要到少林、丐帮去请人。”
韩书彦道:“那好,我们先去追上他们,然后咱们一个月后在上京会齐。”说完带着原先一帮师妹,朝来路快步而回。
唐妙秋等六个少女边往南走,边谈论韩书彦、李宛儿和萧影之间的事。
竹儿微微皱眉道:“你们瞧见没有,韩师哥的脸色有些不对啊,以前他跟宛儿师姐那样要好,萧师哥这一出现,情况就不一样了,宛儿师姐好像对萧师哥有那么一点儿……一点儿……”
唐妙秋道:“就你眼尖,这事儿谁又看不出来。唉,咱们花间派外患不休,往后只怕又要有内忧了。”
菊儿道:“什么内忧啊师姐?”
梅儿道:“你这傻师妹,大人的事,你趁早少问,将来你自然会知道!”她比菊儿大了三四岁,菊儿年方十三四岁,尚不知愁滋味,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哑谜。
祝韵苔幽幽叹气道:“宛儿师姐不会真喜欢萧师哥吧?他们三人以前是结义兄妹,共历过患难,宛儿师姐与萧师哥多年不见,现下见了,两人亲近一点儿,又有什么奇怪。想来不会有事的啦!”
唐妙秋道:“缘分之事,谁也说不好。赶快走吧!”说完伸手拉了菊儿,快步向前而走,生怕她个儿小走的不快。
韩书彦大步疾行两三个时辰,炎炎烈日下,已然挥汗如雨。
身后一帮师妹细皮嫩肉,大都还在年岁幼小,大的不过十五六岁,小的跟菊儿相仿,哪又跟韩书彦吃得起这般苦?只是人人瞧着他是掌门大师兄,谁也不敢偷懒落下。
这时走得实在不行了,各自都在心下想:“从没见过韩师哥这般心急火燎,这路可是走不动啦,再走可就出人命了!”便叫天王老子来,打定主意只是不走。
韩书彦连番回头催促得烦了,恼着一张脸道:“罢了罢了,你们慢慢跟来!”回头急向路上又追。
傍晚时分,他来到一条小溪旁,眼见碧玉般的溪水哗哗流淌,在烈日下疾行半日,实也口干舌燥,坐到溪边喝水乘凉。河边绿树成荫,倒是景致绝佳。
蓦听一个娇脆的声音道:“二师哥,我给你缝的这套衣裳合身不?有没哪儿宽了,那儿窄了,我再给你改改。”
一个男子的声音应道:“师妹的针线活儿巧夺天工,这衣服很合身。追了半天没个人影,你说咱们是不是追错道路了?”
女子的声音道:“错不了,我瞧溪边留下的马蹄印还是新的……”
听声音两人便是李宛儿和萧影,韩书彦肚中怒气一下子冲了上来,便要现身,忽又听李宛儿道:“二师哥,我喂你喝水……”直听得他快要气炸肚皮。
他蹑足循声过去,只见溪边树下,师妹李宛儿娇俏的身姿半蹲半跪在萧影身前,莹白如玉的手中捧着一汪清水,凑在萧影嘴边给他喝。
瞧她那副甘之如饴的表情,他的心嘎嘣一声碎了。
他却不知,萧影脚上有伤,走了大半日路,疼痛渐烈,站着走路尚可,此刻要蹲身到溪边掬水自饮,却是极难,让李宛儿喂他喝水,当真算是没办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