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到这条消息后,赵传薪决定不等了。间岛的事情,才是今年的重头戏。
既然清廷非要掰掰手腕,那成全那位老佛爷好了。
想到这,他愣了愣神。
隐约记得,慈禧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死的。
如果自己不抓紧时间,找机会跟她装一波比,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吧?
可具体要怎么操作,就有待商榷了。
再就是,他记不清究竟是今年还是明年,总不能去京城问问她:“你到底哪年死?给个机会?”
他将自己的大褂脱掉,换上一件翻领带毛的夹克,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在大饭店门口的马厩,马夫正给马加草料。
忽然,马厩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借马一用。”
马夫狐疑的打量赵传薪:“这里没你的马吧?”
赵传薪丢了一小袋钱过去:“我买最大的那一匹马。”
马夫慌乱接着钱,以分量估计,钱其实不少。
可问题是,他只是被雇佣来照料马匹的,并不拥有所属权。
哪里敢给客人把马卖了?
“这不行,你可以等我去问问,人家是否乐意卖。”
“抠抠搜搜的,能干成什么大事?”赵传薪劈头盖脸训斥马夫。“叫你拿着,你就拿着,马我就骑走了。”
马夫一听,那哪能行?
赶忙向前阻拦。
可赵传薪将手枪往马鞍上一摔:“好朋友,要懂得分享。何况,我出的价,是你们难以拒绝的。”
看着赵传薪手里明晃晃的马牌撸子,马夫干咽口水:“额,是,是,你骑走吧。”
赵传薪满意点点头,翻身上马。
他单手将马牌撸子上膛,换枪,再上膛,换枪,再上膛……
那一声声干脆的咔吧咔吧上膛声,听的马夫的眼皮子直跳。
赵传薪要提前多上膛一些枪,他不打无准备之仗。
正坐立难安的马夫也不敢走,忽然听赵传薪笑嘻嘻的对他说:“朋友,我问你,想不想赚一笔钱?”
马夫立即摇头:“不想。”
“……”赵传薪话锋一转:“要不怎么说,狗肉上不得宴席呢?
啥也不是!”
马夫:“……”
我招谁惹谁了我?
赵传薪见他还是不说话,恨铁不成钢的拿撸子指着马夫的脑袋:“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答应我,一定要挣这份钱!”
马夫赶忙小鸡啄米的点头:“好的,我挣,我一定要挣钱。”
“这就对了,大丈夫岂能一日无钱?你去北洋军的兵营,告诉他们,在三里开外的那个宝轩茶楼,发现了赵传薪的踪迹,然后你就可以领赏钱了。”
马夫眼睛转动着,想要先敷衍过去保住性命。
可惜演技拙劣,被赵传薪一眼看穿。
“我劝你,不要动歪心思,老实的去告密领赏。否则的话,我还会来这里找你麻烦的。”
马夫立刻哭丧着脸。
就必须告密呗?
可赵传薪是谁?
忽然,马夫一愣,重新打量赵传薪。
见他身材高大,没有剃发,戴着一副眼镜,这不是前些日子下发海捕文书里的人么?
对辽,就是同一个人,也叫赵传薪。
如果有人提供线索,会给予巨额奖励!
马夫打了个激灵。
可赵传薪为何要让他去告密呢?
“额,赵,赵,赵先生,这时候你不该逃走吗?”
赵传薪乐呵呵的说:“兄弟,人不能总逃避,像我这种猛士,肯定是要直面淋漓的鲜血的。”
“……”
思前想后,马夫最终还是答应了:“赵先生,那得罪了,不要怪我!”
“瞧你说的,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放心吧,我原谅你了。”
选择宝轩茶楼,赵传薪是有考虑的。
那里地形对他最有利。
进可直切小站兵营,退有水库保命,河道四通八达。对别人来说是背水一战,对他来说却是进退自如。
茶楼所在街道屋脊相连,高低错落,地形还挺复杂的。
赵传薪到了茶楼门口,抬头看看“宝轩茶楼”的招牌。
忽然,他垫步助跑,跃空起跳,茶楼的伙计才刚出门准备迎接,就看到赵传薪的手拽住了招牌上,两腿在下面晃荡。
“客官,你要作甚?万万使不得呀!”
赵传薪见伙计站在下面,仰着脖子劝说,便吼道:“快闪开,别砸到了你。”
说着,一手抓着上沿,拿出精灵刻刀将固定处割断。
茶楼招牌轰然跌落,溅起了些许尘土。
即便伙计跑的快,也还是被吓得心肝怦怦直跳。
掌柜的,打杂的,加上伙计,全都跑了出来,拎着凳子,扫把,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赵传薪落地后,愕然看着他们。
尤其是掌柜的,胡子花白,侧着身子,脚步不丁不八,手里拿着一把扫帚,用扫帚把儿直指赵传薪胸膛。
赵传薪发懵:“咋地,叶师傅,你要切我中路?”
“知道老朽姓叶?那还敢造次?老朽可不是好惹的,敢拆我招牌,我一个人能打十个!”
赵传薪乐了:“那你来呀,动手吧,我能扛得住。”
“哼!这就遣人去报官,到时候有你好看。”
赵传薪摆摆手:“那不用了叶师傅,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去报官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
赵传薪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掏出几块银元递过去:“招牌借我一用,回头你再做一块。”
给了钱,也不管发懵的几人,自顾自的掏出精灵刻刀,开始在招牌背面刻字。
几人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赵传薪在此!
赵传薪?
叶掌柜觉得耳熟。
对了,这几日报纸上,全是这人的消息。
血战北洋兵,泄露庆王父子的丑事,扰乱京师官场……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近来让人津津乐道的大事。
这人就是赵传薪?
别看叶掌柜的一把年纪,可当年也是王者,曾要考取功名,立志干一番大事业,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可惜,没考上!
他得知眼前这人就是赵传薪,顿时激动起来:“庆王父子,卖官鬻爵,中饱私囊,端的是不为人子!赵先生干的好!一块招牌而已,今天老朽不要你钱,随便拆!不过,赵先生这样张扬,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听他这样一说,赵传薪眼睛转了转,又掏出一袋子钱:“接下来,可能不光是拆招牌那么简单了,你应该需要重新装修。叶师傅,一码归一码,钱还是要收的。”
老头放下扫帚,问:“怎么说?”
“因为有人去向北洋军报告我的行踪了,待会会有北洋兵找过来,我怕他们迷路,所以用你的招牌提醒一下。”
叶掌柜张大了嘴巴。
他发誓,活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骚操作。
感情,怕他们迷路设路标,你还挺好心是吗?
赵传薪将钱塞进他的怀里:“听我一句劝,叶掌柜赶紧带着伙计,找地方躲躲。枪炮无眼,小心受伤。”
哆嗦一下,叶掌柜赶忙回屋:“快,随我去收拾细软,把值钱的带上。那张梨花木的椅子,也给我搬走。”
哪怕他是个老愤青,可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
临走前,叶掌柜还不忘问一句:“赵先生,你当真不怕北洋兵么?”
“是啊,你才能打十个,我要打一千个!”
“……”
你特娘的比我还能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