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等待贫民窟整日乞讨衣衫褴褛的老乞丐。】
【只有嘟嘟毫不怀疑她从血汗销赃窟换来的东西可靠性。】
【我问嘟嘟:你怎么知道那一汪石中水没有毒呢?】
【嘟嘟那毛茸茸圆嘟嘟的脸高昂着,对我们的质疑有些生气的说:我就是知道!只有不在心里给物体强行赋予价值的人,才能从血汗销赃窟里换出东西。万物是平等的,万物本身毫无价值。所以每次我换取东西,取出的东西被赋予价值后,我心中天平倾斜,就无法举重了,要恢复几天才行。】
赵传薪若有所思。
嘟嘟在去血汗销赃窟之前,可以举起千钧重物,出来后连一块石头都举不起来。
只是她说的话太玄乎了。
【中午时分,当符文之城上空的太阳变的火辣,将先锋伙伴避风港阴刻2黑龙角高的大字的牌匾都照的难以看清时,老乞丐姗姗来迟。】
【老乞丐照旧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老乞丐又高又宽的苹果肌抽动,额头深深的纹路挤在一起,他伸出像是蚌壳那样粗大的手:好了,剩下的钱该给我了。】
【我:……】
赵传薪赶忙写:
【我问:这些天,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比如腹痛?】
【老乞丐摇头,笃定的说:无畏先锋,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有一件事值得奇怪,你知道我年轻时候喜欢喝璀璨绿洲贩来的香堇酒,我也曾宽裕过,至今这种酒的价值也不低于1银币每10球沙。我怀念过去的味道,所以我把你给的钱都去买了酒,可我怎么喝都不会醉,反而每次喝完身上酒味浓郁,似乎我喝下的酒从我的毛孔中渗透出来了。】
赵传薪多少有点激动。
他的毒抗,一直都是他软肋。
【我将剩下的钱交到老乞丐手中。】
【临别前,老乞丐郑重其事的说:无畏先锋,以后再有类似的好事一定想着我,要知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很讲信誉的男人。】
【我哭笑不得的将老乞丐送走。】
赵传薪立刻取出石中水,拿着试管举在面前看了看,略作犹豫,他一狠心:“每天一杯,偷偷变强!”
说完,“咕咚”,一饮而尽。
果然,喝完什么反应都没有,跟他喝了一杯从官货局院子里挖出的深井压出来的井水没啥区别。
与此同时,“我”也喝了另外一半的石中水。
【下午,我让工匠照例去书店,拿着昨天20%的营业额去买书。】
【先锋伙伴避风港为了装大量的书籍,不得不扩增一间房屋。那间屋子成了一座巨大的书库,二分之一的书架已经摆满。】
赵传薪将黑色傀儡工匠和星月传送过去,将新买的符文之城的书籍翻阅一遍,今天份额体力刷完合上《旧神法典》。
翌日早上,赵传薪早早去府衙办公。
到了府衙外面,他看见崔凤华将两手拢在袖筒里,缩肩塌背貌极猥琐。
他戴着一顶奇特的帽子,尖顶,瓜皮型,通体毡制,正面有火型图案,护耳是水獭皮做的,护耳带长的垂到了胸口,被风吹的飘飘然。
他看见赵传薪老远就殷勤的打招呼:“大人早。”
赵传薪犹豫了一下问:“帽子哪来的?”
崔凤华愣了下,目光闪烁道:“是我花钱买的。”
“你昨晚在哪睡的?”
“我,我,我就在这里睡得啊……”
很明显,崔凤华言不由衷。
赵传薪干咳一声,没说什么,背着手进了府衙。
崔凤华在后面紧紧跟随。
等到了府衙,崔凤华发现已经来的公职人员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崔凤华问杨桑阿:“怎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么?”
杨桑阿咳嗽一声,摇头道:“无甚不妥。”
崔凤华认识的人有限,挠挠头不明所以。
等到了赵传薪办公室,崔凤华还是忍不住道:“大人,是不是我戴的帽子不妥?”
赵传薪点上烟龇牙笑:“你戴的帽子叫陶尔其克帽,有两种,男人戴的正面有钱的图案,女人戴的是火型图案,另外女人的帽子护耳带子长,最长的能飘到腰畔。男人戴的是圆顶,女人戴的是尖顶。”
崔凤华低头看看自己帽子上长长的护耳带,摘下帽子又看看尖顶,老脸不由得一红。
赵传薪瞥了他一眼,说:“小崔啊,不是我说你,以后在府衙做事,多少注重形象,注意风评。这帽子水獭皮磨损严重,软塌没了形状,鼓鼓胀胀的,一看就知道旧帽子。伱去淘了个二手货?”
“这……”崔凤华支支吾吾。
北地草原严寒而风大,出身于苦寒之地的草原女子性子却热辣滚烫,不拘小节。
赵传薪猜到了什么。
崔凤华这个老轱辘杆子,怕是昨夜没干好事。
他那顶帽子风格,明显是已婚女人戴的。
赵传薪起身,猛地一拍崔凤华后背:“以后把腰背给我挺直了。你看我,长得就又矮又丑,身上没什么稀罕肉。但是,我这挺拔的身材,这美好的品格,温文尔雅的性子,注定我在人群中要鹤立鸡群,哪怕潘安在世在我面前也要被压一头。这,就叫做气场。你,也要如此。”
崔凤华打量赵传薪,上身是粗布料子灰色底特律夹克,翻领却是黑色。里面是蓝棕两色条纹衬衫,挺括而平整。裤子是黑色,脚上穿着一双棕褐色的圆头钉靴。
一看就不是有钱人的穿搭,但他身材高大,脸上棱角分明,头发前额被风吹的翘起,看起来十分英朗,看似廉价的料子衣服在他身上又那么显精气神。
崔凤华再低头看看自己油乎乎的撑不起来的长袍:“……”
骂人不带脏字是吧?
赵传薪围着崔凤华转了一圈,暗自让星月给他量身。
然后对崔凤华说:“走,我带你去各部认人去。”
首先去的会计所。
赵传薪给丽贝卡·莱维先介绍了崔凤华:“他叫崔凤华,以后他就是我秘书。小崔,这是会计所总办,丽贝卡·莱维,莱维总办。”
崔凤华看见一个洋人女子,居然成了总办,不由得吃了一惊。
按说洋人在大清做官不稀奇,例如海关的官员基本都是洋人。
甚至曾几何时,英国佬想将海关交还给慈禧,慈禧却不同意。
因为知道国人把持海关会腐败成什么德性。
但在这边陲小城,一个洋人,并且还是女人担任会计所总办还是叫人吃惊。
崔凤华却不敢小觑,行了一礼。
居移气养移体,丽贝卡·莱维担任会计所总办,起初还缩手缩脚。
但有赵传薪撑腰,逐渐的她身上竟然也有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再加上她是個小富婆,有钱的很。
胪滨府府衙除了姚佳外,就属丽贝卡·莱维有钱。
每天她出行,乘坐的都是自己购买的马车,比府衙的马车可要华丽多了。
穿着更为考究。
赵传薪让会计所的人都见见崔凤华,以后难免要经常打交道。
“走,去下个部门。”
外务交涉局,垦务局,教育部,巡警局,官货局都走了个遍之后,赵传薪带着崔凤华乘坐马车分别去新巴-尔虎左右翼,见了两个总管波迪格日勒和车和札。
要是赵传薪自己来,可能十分二十分钟就到了。
带着崔凤华乘坐马车却破费功夫,兜了一大圈。
回去后,赵传薪又带崔凤华去了北边的后贝加尔斯克,在兵营见了总卡官胡大。
之后,回到胪滨府火车站,乘坐火车向东而去。
赵传薪说:“在胪滨府做事,规矩要比在背水军多。像这种公务出差,一定要将票据存根留好,回头去会计所报销。”
崔凤华既忐忑又兴奋。
忐忑的是,背水军好像草台班子,一切都不正规,而胪滨府却不同。就好像从一个随意的小公司,跳槽到了一个规矩森严的大公司一样。
兴奋的是,在这里,他有种真正做事的快感。
“大人,我一定好好做。”
赵传薪告诫他:“不要以为我带你到处走,以后有什么疑难杂症就可以随意张口问我。我的要求是,事情必须做好,但是又不能烦我。”
“……”崔凤华咬牙:“是,大人。”
赵传薪带他到处溜达,也有在各地各部门前露露脸的打算。
不能让人把他给忘了。
在胪滨府上车,车厢里坐的大半都是俄人。
今天也不知怎地,人坐的还挺满。
想要找两个挨着的座位不太容易。
崔凤华人机灵,毛子人高马大,他挑了个看起来最瘦弱的说:“这位先生,能将座位让出来么?”
别看这个毛子瘦,脾气却挺冲:“&¥#……”
他恶狠狠的用俄语低吼了一句。
崔凤华听不懂,赵传薪却听懂了。
他将崔凤华扒拉开,上前薅着对方衣领从座位提溜起来,扬手一巴掌过去。
啪……
满车厢皆惊。
赵传薪啐了一口:“草拟吗的,进了胪滨府地界就要说人话。”
这人想要反抗,伸手去抓挠赵传薪。
赵传薪更快,反手又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