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祖安还考虑过将韩凤秋当做证人交给桑弘的,不过来到沈舟妻儿墓前,还有想到全村几十口无辜人命,他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自己没资格代替他们原谅谁谁谁,能做的就是把人送下去,让他们自己决定。
至于对付齐王,多一个韩凤秋少一个韩凤秋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拜祭完过后,回到使团行馆中,发现羽林郎们进进出出抓了不少人回来。
桑弘也在紧张地忙碌着,又是审问犯人,又是在查看账目统计之类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机会和他说话:“伯父,那账册上的东西有问题么?”
“有些内容对不上,显然是齐王势力这段时间做过善后工作,不过只要细查下去,这些掩饰很容易分辨清楚,”桑弘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这次齐王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对了,听闻城中有一处院子发生了大战,里面死了不少死士。”
祖安知道他是在暗示什么,于是点头答道:“有些人总要为那些无辜村民负责。”
桑弘点到即止:“我会嘱托衙门的人,既然是死士,多半是江湖仇杀,他们后续会很快结案的。”
祖安心中一暖,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善后:“多谢伯父。”
“这事又和你没关,谢我干什么。”桑弘露出了老狐狸的微笑。
……
两人接着商谈了一些关于齐王一案的具体细节,然后桑弘继续审问调查那些相关人士,祖安则趁空闲来到了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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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裴府的守卫和地形,他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很容易便来到了裴绵曼的小院之中。
进门便撞见红枣,捏了捏她那婴儿肥的脸蛋儿,然后把带来的零食递给她。
以往她每次看到零食便两眼放光,一口一个姑爷喊得可甜了,谁知道这次却哼了一声,直接转过身去继续干自己的事了,仿佛压根没看到他一样。
祖安一肚子疑惑,来到楼上,只见一道曼妙的身影坐在窗边抚琴,一身鲜红如火的裙子,愈发显得整个人娇艳无双。
她腰背挺直,坐姿非常娴静端庄,只不过和其他大家闺秀不同,似乎是为了减轻身体的负担,她将沉甸甸的胸脯托在了桌案之上。
被桌子压迫的弧度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让人第一时间便移不开目光。
祖安没有打扰她,静静地听完了一曲,方才赞叹道:
“琴声美,人更美。”
“哦,我们的祖公子平日里恐怕就是用这些甜言蜜语去骗其他姑娘的吧。”裴绵曼显然早就知道他来了,手指轻轻抚弄着琴弦,甚至都没有转过身来。
一听她的语气祖安便心中了然,挤到她身边坐下,笑着说道:“怎么,还在吃醋呀。”
难怪刚刚红枣也没给他好脸色,这两天一通忙,都差点忘了之前被唐甜儿搂着胳膊被她撞见了。
“我哪敢呀,你身边那么多红颜知己,我一个个都要吃醋还不得被酸死。”裴绵曼依然没有看他,似乎在专心致志摆弄琴弦。
祖安说道:“上次的事情我真是在查案,通过唐姑娘方才知道碧玉坊背后的老板竟然是飞马商会,我们去查抄飞马商会,结果发现飞马商会和魔教、燕王有关……结果越查到后面才发现事情越复杂,这一切都是齐王在布局……”
一开始听到唐甜儿,裴绵曼还轻哼了一声,不过听到后面,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待了解完整个过程后,她更是一张小嘴儿张得老大,哪里还记得吃醋:“没想到燕王和魔教竟然有勾结,而且齐王实在太老谋深算了,把我们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祖安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你呀,齐王如今在云中郡选的新代言人是你爹,可皇帝铁了心要除掉齐王了,而且这次钦差使团已经查出了足够的证据,齐王的好日子没多少天了,到时候你爹也会被牵连。”
裴绵曼哼了一声:“他喜欢趋炎附势,就随他去吧。”
祖安劝道:“他毕竟是你爹,而且他要是被惩罚,肯定也会牵连到你的。”
“他只是我名义上的父亲而已,这些年他对我哪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而且当年他又是怎么对我娘的。”裴绵曼面泛寒霜,显然心中有不少怨念。
祖安自然清楚裴绵曼早年受到的是什么待遇,也就是后来姿容越发出众,裴家为了将来能拿来联姻,才稍微对她好点了。
但也只拨给她一个病恹恹没人要的丫鬟,而且划拨府上最偏僻破败的小院给他,莫说城主府的千金,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待遇都远不止于此。
“他的死活我自然不担心,主要是担心你被殃及池鱼。”祖安牵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他的关心,裴绵曼心中那点醋意早就消失不见,很自然地依偎在他怀中:“听你刚才所说,齐王选的另一个代言人是玉玄肃,他是我继母的父亲,那个女人的性子我最清楚,有这层关系在,我爹就算想退出也办不到。”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真去通知他,反而会将你陷入险境,毕竟那样玉家父女,还有齐王那边都提前防备了,说不定会对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