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三应声倒地,三只狼围着他疯狂地撕咬起来,身上的多处皮肉已被扯下,夏宇龙想留他一条性命,说道:“回来……”
三只狼舔着口中的血液回到了夏宇龙身边。
老头已被族长连连击退,加之他手中铁锹的长度不及族长的长剑,且老头年事已高,他体力已明显不支,渐渐地族长已占了上风。
族长手中的火红利剑划破夜空,在老头身前交织成密如蛛网的火红弧线,散发出阵阵热浪,烤得老头面部炙热难耐,他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紧随老头身旁的是刀疤,它也被热浪步步逼退,它双眼怒视族长狰狞的面部,正寻找突破之机。
夏宇龙和三只狼正要上去替老头解围,金老三却如丧尸般爬了起来,他拾起了地上的长剑,剑刃又如烧红般发出耀眼的红光,夏宇龙领着三只狼迎了上去。
金毛鼠又惊又恐,悄悄地往石柱后边靠去。
虽然老头手中的铁锹坚硬异常,但与火红利剑屡屡触碰后,铁锹的锹柄逐渐发烫,甚至越来越烫手,老头渐渐地已拿不住了铁锹,又听得哐当一声,铁锹已应声落地,插进了泥土之中。
老头俯身去拾铁锹之时,族长抓住时机,手中的利剑已刺向了他的腹部,刀疤从族长身后飞快串出,瞬间跃身而起,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老头身前,呲的一声,火红长剑从刀疤的腰间刺入。
族长双手高举长剑,将刀疤挑在了空中,随后又将刀疤抛了出去。
刀疤落在了石柱边上,身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喷了一地,它已无力起身,四肢抽搐不止,它已气息奄奄,欲嚎叫时,只是张了几下嘴,喉部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它双眼微睁,望向夜空,头渐渐地垂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了。
眼睁睁地看着刀疤殒命,老头和夏宇龙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他二人疾奔向前,将刀疤抱在了怀里,已泣不成声了,刀疤的三个孩子也围了上去。
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金毛鼠从石柱后串出,与族长、金老三并肩挥动各自的长剑向老头和夏宇龙刺将而来。
三人的脸上均露出了得意的奸笑,诛杀夏宇龙已胜券在握……
就在此时,族长他们三人跟前闪出一团紫蓝色的火焰来。
火焰向四周散射开去,竟变成了人形模样,其身材婀娜妖魅,挥动着纤细的双臂,鬼魅至极。
在焰火闪动处,不但无任何温度,还散发出阵阵冰冷的寒气,这寒气竟然还带有一股清幽的香味,古墓四周被紫蓝色的火焰照亮了。
老头和夏宇龙看傻了眼,不知是何物……
金毛鼠脸色大变,被吓得连连后退,心想,这是冥界的冰火焰,怎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冥界派人来捉我们了么?若是被捉回去那真是永无见天之日了……
金毛鼠越想越害怕,不由得惊叫起来:“这是冥界的冰火焰,这是冥界的冰火焰,我们快跑吧,冥界来捉我们了,再不跑就迟了……”
惊恐未定的金毛鼠已退至了悬崖边上,看着雾气缭绕、深不见底的崖谷,他双腿发颤,进退两难。
族长和金老三吸入了冰火焰散发出来的寒气,他们越吸越是上瘾,体内的天蜈蚣被这带香味的寒气滋润得休了眠。
二人的蛊咒已摆脱了天蜈蚣的控制,但身上的箭伤却复发了,紫蓝色火焰又让他们陷入了恍恍噩梦之中,二人抓挠着头,朝圆月发出了几声魔性般的狂吼,转身向金毛鼠那边奔了去。
族长已跌入了崖谷,金毛鼠躲开了族长,却被金老三撞倒,二人相互拉扯着跌入了深谷之中,盘旋在古墓上空那只白鸽也扑腾着翅膀向后山飞了去。
只见紫蓝色的火焰中走出一个人来,是一名年轻女子,在火焰的照耀下,她的脸庞甚是精致,眉宇间透露着几分灵动,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动人,年纪和夏宇龙相仿,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女子身穿红色衣裙,肩上披着紫色轻纱,端庄而大方,她挥动了右手,紫蓝色的火焰缩成了一团,最后变成了一颗鸡蛋般大小的明珠,这明珠由内向外发出淡蓝色的光,煞是好看,颗明珠在空中旋转几圈后,便落在了女子的手中,然后渐渐地在掌中融化了,进入了她的体内。
夏宇龙和老头看得惊奇,全然忘记了刀疤的死,眼睛一刻不眨地望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女子走到夏宇龙和老头的跟前,微微一笑,问道:“方才没吓到你们吧?”
夏宇龙和老头还未回过神来,傻傻地看着女子默不作声。
女子又笑道:“我知道他们想要加害你们,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被我吓得跳崖自尽了,不用担心他们再来找你们的不是……”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满满的自信。
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绝世美女,而且还有如此厉害的法术,竟将三名大汉吓得魂飞魄散,实属世间罕见,令老头和夏宇龙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大天一、大天二、大天三对着山头上的圆月“呜呜呜”地哀嚎起来,声音传遍了整个山谷,甚是凄婉。
夏宇龙和老头这才回过神来,他们不再理会那名女子,二人搂着身体逐渐冰凉的刀疤又痛哭起来,任凭二人怎么哭喊,刀疤的双目依旧紧闭,再也活不回来了。
和刀疤生活的一幕幕在夏宇龙眼前浮现,他生病时刀疤让他和三只小狼崽一起吃奶;天寒地冻时他不喜欢和爷爷挤一个铺,来和刀疤、三只狼崽抱团取暖;上山打猎时刀疤带领三只狼崽跟随他和爷爷一起捕猎,刀疤像爱护自己的儿子一样爱护他,夏宇龙也早已将刀疤视为自己的母亲,他们在灵山上生活是多么的快乐、无忧无虑。
而今夜,刀疤就要永远地离开了他们,三个狼兄弟也将永远地失去了母亲,怎能不让夏宇龙有锥心刺骨般的痛……
老头轻抚着刀疤眼角上的那道刀痕,哀哀地叹道:“十多年前,你为了救我们爷孙俩,和你的狼族在后山上与那四名大汉殊死搏斗,最后家族中只剩下了你,今夜你为了救我,终究还是死在他们的剑下,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未报答你就先行我一步了,我们爷孙两对不住你们……”
见老头哭得真切,像是死了自己父母一般,在一旁的少女却听不下去了,她冷哼一声道:“不就是死了一只狼么?看你们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的?真没骨气。”
听了这话,老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斥责道:“这位姑娘,看你水灵可爱,出言竟如此不逊,可是想逼我老人家动手?”
女子回道:“它也就是一只狼,看你们这伤心欲绝的样子,想必会随它一起去了吧?”
夏宇龙霍地站起身来,瞪大了双眼,怒道:“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说我都行,但不得对我爷爷无理……”
夏宇龙上下打量了该女子一番后,又道:“别看它们都是狼,但比起某些人来还通情达理,狼也是有感情的,你不知道其间的缘由,别在这胡言乱语,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到别处去吧。”
该女子又是哼了一声,说道:“方才不是我救你们,你们都被他们杀了,现在倒好,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还要赶我走,这大半夜的,你们让我上哪里去……”说着,她便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老头走了过去,扶起女子走到旁边的石凳坐下,说道:“感谢姑娘救命之恩,方才我孙子不懂礼数,惹哭了姑娘,我在这向你赔个不是,还望姑娘不要计较了……”
老头转头望向刀疤,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又道:“这几只狼与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还救过我们的命,我们就是一家人,谁不在了我们都会伤心难过的。”
听了老头这番安慰解释之话,姑娘倒觉得有些尴尬了,她面部微微泛红,说道:“爷爷,方才是我不对,出口伤人了,赔不是的应该是我,反倒让爷爷降低身段来向小辈赔礼道歉,令小女子心中愧疚啊。”
老头笑道:“姑娘暂作休息,我们先把刀疤埋了,等明日我让孙子宇龙送你回家去吧。”
女子想叫住老头似乎还有话想说,却见老头已转过了身去。
埋葬好了刀疤,已是下半夜,圆月已沉入了远处连绵起伏的山间,只露出了半个圆来,远处的高山凄清明朗,透露着几分神秘,凉风正从灵山脚下徐徐吹来,带来阵阵寒意。
老头、夏宇龙、那名女子三人围火而坐,大天一、大天二、大天三在四周来回地走动,它们不时地向圆月那方发出呜呜的哀嚎声,似乎在呼唤母亲的亡魂,又似乎在为母亲清唱这最后的挽歌。
夏宇龙和老头的心情亦是极其低落复杂,他们三人都默不作声,整个灵山上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着。
借着火光,女子不经意间一眼瞥见夏宇龙那俊朗而深沉的面容,心里不由得为之一颤,呼吸也随之加快了,她双颊微微泛红,不由得偷偷又多看了他几眼。
夏宇龙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对于眼前的这位女子他并不关心,似乎她根本就不存在。
女子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使之放缓下来,战战兢兢的不敢做声,却又想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想了良久,这女子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狼死不能复生,你们别太伤心难过了,我真不知道它们是你们的家人,不然我也不会恶语相向。”她向夏宇龙看去。
夏宇龙拭去脸上的泪水,说道:“不知者不罪,我们不怪你,方才是我太生气了,只怪我学艺不精,保护不了爷爷和刀疤,虽然刀疤是一只狼,但我已把它当成了我的母亲,它的三个孩子是我的兄弟……”
夏宇龙望着正在嚎叫的三只狼,他起身来到它们中间,跪拜于地上,对着沉入山间的圆月,与它们呜呜的哀嚎了几声后把头埋在了地上,又泣不成声了。
女子瞪大了双眼,心下骇然,这世间竟有如此重情重义的男子,况且还是对一个狼呢,她心里由爱生敬,已打定了毕生的主意。
女子欲起身走过去将夏宇龙扶起,老头向她使了个眼色,说道:“让他痛痛快快地哭一会儿吧,哭过之后心里就舒坦了。”
老头也有些哽咽了:“你不知道他和刀疤的感情,他在小时候经常和三只狼崽子抢奶喝,刀疤总是先让给他喝,天寒地冻之夜,他不和我睡,他硬要去和刀疤他们挤狼窝,有一次我生病了,刀疤独自上山捕猎把脚弄伤了,他难过了好几天呢……”
这女子眼眶薇薇泛红,几颗泪珠子知不知觉地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感慨道:“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触动人心之事,小女算是长见识了。”
老头问道:“姑娘是何方人士,还未知姑娘的尊姓大名,为何深夜造访灵山古墓呢?”
女子思索了片刻,面部略带忧伤,回道:“唉,说来话长了,若我将身世说出,希望爷爷不要被吓到了,还恳请爷爷收留小女,莫赶我走,小女也是孤苦无依之人,若爷爷不肯收留,我将无他处可去了。”
女子转头看了看夏宇龙,夏宇龙已起身向他们走来。
老头“哦”了一声,颇为惊奇,心想,大半夜的突然出现一个姑娘,还将三名大汉吓得跳了悬崖,她究竟是人是鬼?或是那几名大汉派来的奸细,他们跳崖或是他们的缓兵之计?一切都还需定夺,不可贸然答应她的请求。
老头问道:“你一个人离家,你爹妈不着急么?”
女子回答:“我没有爹妈,他们早已不在人世。”
此时夏宇龙已坐在老头的身旁,老头问夏宇龙:“宇龙意下如何?”
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夏宇龙看着眼前这位可怜楚楚的女子,与先前孤傲已是判若两人,他心里却多了几分好感和怜悯,说道:“只要姑娘不加害我们,要去要留我听爷爷的便是了。”
女子急了,忙道:“你看我像要加害你们的人么?把我当什么人了……”她本想再次提及是她吓走那几名大汉之事,但想到有些话多说无益,只能是画蛇添足,说不定还遭来反感,她这才打住了口。
老头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就请将你的身世说与我爷孙俩听听罢。”
女子心道,是啊,防人之心不可无,看他爷孙俩也是实诚人,若我不如实说来,又怎对得起他们爷孙俩呢。
女子说道:“我来自冥界,方才你们在打斗之时把我从金老三的衣领中抖落了出来,应该说是宇龙哥哥救了我。”
夏宇龙和老头甚是惊奇,面面相觑起来,有种亦幻亦真的感觉。
老头惊诧道:“真有这回事儿?”
夏宇龙这才想起在和金老三打斗之时,隐约中看见一发蓝光的小丝带从金老三的颈部飘出,当时忙于应付,并未太多在意这些。他哦了一声,问道:“那飘落地上的蓝光小丝带是你么?”
女子回答:“是的,我本是冥界玄冥火灯中的一根火魅灯芯,那天族长他们和半兽人在打斗之时,因为族长敌斗不过,他用长剑挑乱了玄冥火灯,火魅灯芯四处飘落,我却落在了金老三的衣领上,被衣角给卡住了出不来,唉!金老三也懒得出奇,从未换过衣服,他身上的汗味熏死我了,我早想脱身,但无奈落不了地,变不回真身。”
夏宇龙偷偷一笑,说道:“你能脱身还得先谢谢我嘛,不然那浓浓的男人味你还得继续闻,我救了你一命,我们算是扯平了。”
其实夏宇龙心里还在掂量着女子说的话是真是假。
女子笑不露齿,面部略带羞涩。拱手道:“谢谢哥哥救命之恩。”
夏宇龙拱手应道:“客气了。”说着,两人相视而笑。
老头问道:“你还未告诉我们你的姓名呢?”
女子回答:“在冥界我的同伴们都叫我蓝芯儿,今后你们就叫我蓝芯吧。”
老头想起了风青三的话,冥界是真实存在的,想必这女子说的话不假,他又问道:“你是如何去到冥界的,你还记得你的前世么?”
女子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她是西丹古国国君蓝布拉斯的小女儿,西丹古国以炼制各种丹药闻名于世,在西丹古国城堡西北面坐落着一个葫芦形状巨大的铁石山,铁石山终年抵御着北方寒气的侵扰,于是西丹地域四季如春,物产丰富,不亚于江南水乡。
西丹开国皇帝组织了数十万人把铁石山山凿空用于炼制丹药,历经了三代皇帝才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但那时炼制丹药的技能还不成熟,出炉的丹药只能用于简单的治病疗伤。
到了蓝布拉斯的父皇已经历了十三代皇帝,当时出了一个十分厉害的道人叫白眉老道,白眉老道在前人炼丹的路子上不断总结改善,提炼出了一种十分厉害的丹药,中了诅咒之人吃了可以解除身上的诅咒,即将命赴黄泉的人吃了可以起死回生,达到延年益寿的的效果,女子吃了不仅润泽肌肤,身上还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据说白眉老道炼制出这种丹药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白眉老道得到了一本奇书,他按照这本奇书将铁石山进行了改造,铁石山内的炼丹炉得于吸收日月之精华,才炼制出来这等奇妙的丹药来。
那时候各国的法师和市井小卒擅用占卜预测凶吉祸福,施咒、巫术等妖法大肆盛行,但他们只会施法,却没有破解之道,于是各国将目光投向了西丹古国的丹药,那时西丹古国以销售丹药为业,可谓是国力极其兴盛,附近各国多次出兵攻打都未能如愿,只好俯首称臣。
但到了蓝布拉斯皇帝,国力却日渐没落,蓝布拉斯皇帝不把正事儿放在振兴国力之上,不仅荒淫无度,还大肆杀戮,为了保住他的皇位,他执意要寻找什么长生不老之术。
那时白眉老道已经把自己的炼丹术传授给了弟子丹仙子,丹仙子用罗盘定位,说只要打通了地脉,磁场就会发生逆转,时光会随之倒流,不想长生也难了,到时还可主宰三界,做三界的皇帝。
蓝布拉斯皇帝听信了谗言,耗全国一半以上的兵力在铁石山内部开凿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由于地道的表层全是铁石,地道一挖就是十年时间,终于把铁石层挖开了。
但越往深处,地底的抖动越是厉害,通道的四壁时常塌方,兵力几乎折损殆尽,皇帝就招募劳工继续开挖,誓死要将地脉打通。
有大臣进言说再挖下去可能会触动了地神,但这些大臣都被当成乱臣贼子给斩杀了,从此无人敢再敢进谏。
从那时起,陆陆续续有附近小国开始攻打西丹古国,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这些小国都被一一击退了,但皇帝任然执迷不悟,认为这些小国不足为惧,于是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在打通地脉上,连镇守边关的兵力也被抽去了大半。
就这样又挖了三年时间,有一天地核深处突然抖动不止,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地底下传来一声巨响,地道里的劳工随着地道的塌陷全都掉了进去。
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洞呈现在了众人面前,地阴之风摩擦着石壁从地道深处呼啦呼啦地吹了上来,犹如恶鬼般嚎叫,众人都寒颤不止,纷纷往后退去,不敢靠近洞口,都在暗自揣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丹仙子却乐开了花,他欢呼雀跃地道:“地脉已经打通了,地脉已经打通了,快去禀报皇上,快去禀报皇上。”
“是……”两名小喽啰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
过得一炷香的功夫,地阴之风停了下来,众人凑到洞口往下看时,却见地道的尽头全是星星点点,红、蓝、黄、绿全都有,以蓝绿色居多。
那无数颗星星点点从洞底向洞口射了出来,但来到洞口却又被反弹了回去,众人认真看时,那星星点点一个个面部凶神恶煞的样子,像人又是兽,他们手里还拿有各种兵器。
其中一人惊叫道:“地下的恶鬼要逃出来了,地下的恶鬼要逃出来了,大家快跑啊,大家快跑啊,再不跑就没命了。
众人都跑出了铁石山洞口,丹仙子跑在其中,甚是狼狈。
也就在同一天,西丹古国的各个防线被附近小国联合击破,大兵已抵达皇城脚下。
眼看着就要亡国了,趁着皇城侍卫全力抵御之际,蓝布拉斯皇帝命人将所有的金银财宝运至铁石山洞中埋藏,其家眷和皇宫贵臣纷纷撤往铁石山中躲藏。
蓝布拉斯皇帝却在撤往铁石山路程中被叛徒杀害,后来叛徒又带着各国大兵攻破了铁石山守卫军,冲破了石山大门,各国士兵进到洞中大肆杀戮,大肆搜刮金银财宝,西丹古国已是尸横遍野、满目疮痍,盛极一时的西丹古国就这样亡国了。
说到这里,蓝芯颇为忧伤,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老头“哦”了一声,略有所思地道:“小时候我偶尔听长辈们说起西丹古国的事情,也只认为是个传说,想不到还真有此事啊,西丹古国距离现今算下来也有三千多年时间了,我们有幸见到三千年前的人,太不可思议了。”
蓝芯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无半点虚言,但我还是个小姑娘,还请爷爷别把我看得太老。”
“你是如何去到冥界的,又怎做了冥界的灯芯?”老头看着蓝芯不解地问道。
蓝芯继续往下说去。
各国士兵攻进了洞中后便开始了大肆屠城,见到老人、小孩或是男人便一刀毙命,绝不留活口,见到年轻女子就用绳子将脚手绑好后装在布袋里,然后运出洞中。
蓝芯双胞胎姐姐蓝沁儿说若是被叛军抓住了,定会沦为娼妓,宁可死得干净,也别被他们给侮辱了,于是蓝芯和姐姐跳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
陆陆续续有人也跟着跳了下去,在二人的头顶上传来一声声惨叫,二人向上看去时,见到从黑洞尽头冲上来的那些半兽人提着手中的武器正刺杀跳下来的人。
突然有两只大手将蓝芯儿和蓝沁儿往黑洞底部猛地拽了下去,抓住二人的正是一青面獠牙的半兽人,二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场就晕了过去……
“然后呢,然后你们怎样了?”夏宇龙来了兴致,追问起来。
蓝芯面色微微泛红,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去。
后来蓝芯与姐姐被带到了冥界的幽冥宫,由于她和姐姐都曾吃过丹药,身上散发一股清香,蓝芯儿得到了冥灯二老的收留,做了火魅灯芯,而姐姐蓝沁儿却被冥王看上,想取她为妻,但蓝沁儿誓死不从。
冥王大怒,将蓝芯儿囚禁在了火囚之中,隔三差五冥王都会来劝蓝沁儿答应这门婚事,蓝沁儿却说,笑话,人、兽能成为一家人么?而且自己也已经有了心上人。
冥王却说,等他将冥火球的冥阳魔功练成,到时候他会一统三界,有数不尽的美女左拥右抱,想要我看上你可就难咯。
老头骇然,问道:“冥阳魔功,是什么样的功夫?”
蓝芯回道:“我听冥灯二老说是魔界的一种修为,有十几个等级呢,练成功了就无所不敌了。”
老头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安,追问道:“冥王练到了第几级?”
“我哪知道他呢?”蓝芯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愤怒,“听说有几次他太心急,都走火入魔了,差点被打回了原形。”
蓝芯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他该死,这老色鬼,害得我姐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姐姐岂能委身嫁给这魔头,后来这魔头又来打我的主意,还好我有冥灯二老护着,他对冥灯二老还是有所顾忌的,这大魔头定然不会有好结果。”
夏宇龙着急地问道:“若是他真修炼成功了,人间岂不是要遭受灾祸了么?”
老头应道:“是啊,人间会生灵涂炭的啊……”
蓝芯道:“听说他修炼冥阳魔功已有几千年时间了,等级越高,难度越大,不是那么轻易成功的。”
夏宇龙叹道:“你姐姐真可怜,她知道你逃出冥界一定会很高兴的。”
蓝芯有些黯然伤神,说道:“我姐姐和我说,如果我有机会能逃出冥界,就到阳界寻找一个能救她的人,具体是怎样的人我姐姐不让我说与旁人听,我只能遵从姐姐训命,不便与你们说了,我能逃出来也算是机缘巧合。”
蓝芯看了看夜空,哀叹一声道:“天之大,要寻找到救我姐姐的人也是不易之事,但无论如何我也要想办法把我姐姐救出来。”
夏宇龙安慰她道:“放心吧,你能够逃出来说明你机缘极好,只要你持之以恒,很快就能找到救你姐那人的。”
蓝芯笑道:“但愿如此吧,我也希望我姐姐早日摆脱那大魔头的魔爪……”
片刻,蓝芯看着老头问道:“爷爷,你们还赶我走么?”
老头和夏宇龙相视着开怀一笑,如此好的姑娘怎会一撵了之。
老头问道:“你不去寻找救你姐姐那人了么?”
蓝芯捧着可爱的小脸蛋,沉吟片刻,道:“我才从冥界逃出来,人生地不熟的,我也得先有个落脚之处嘛,没人收留那我真的要去流浪了哦。”
三人相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大天一从蓝芯身边擦身而过,蓝芯脸色大变,惊吓得跳了起来,抱头哭道:“不要靠近我,不要咬我,我最讨厌狼了……”
夏宇龙吹响了一声口哨(这不是在耍流氓,而对狼的警示语)……
三只狼乖乖地趴在了夏宇龙身边。
老头颇为好奇,问道:“姑娘为何如此畏惧狼?”
蓝芯说起了她十岁那年和宫里的十几个玩伴爬上铁石山玩耍时,遭遇到狼群围攻之事。
那群狼全是西北恶狼,个个身形健硕、高大无比,呲牙咧嘴之时双眼还泛出了绿光。
蓝芯与她的小伙伴惊叫着向铁石山下拼命奔跑,狼群争先恐后地扑了过来。
来到铁石山山脚时,她们的尖叫声惊动了铁石山的守卫,一群侍卫很快赶到,但已有一半的伙伴被狼群给叼了去,几十个侍卫与狼群展开了殊死搏斗,她们才脱离狼口。
一场恶战过后,只有三名侍卫回来,过了几天这三个侍卫狂犬病发作又咬伤了十几个侍卫。
蓝芯父皇采信了御医的建议,把所有被咬伤之人关进铁笼用酒火焚烧,那十几个侍卫的叫喊声她至今不忘,每当想起这事儿她心里都十分内疚,那些侍卫为了救她们白白葬送了性命,从此她对恶狼有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老头和夏宇龙这才知晓方才蓝芯出言不逊是事出有因的。
夏宇龙问道:“你们为何要到铁石山上去玩耍?”
蓝芯笑着回答:“好奇呗,那铁石山像一个葫芦形状,也有人叫葫芦山,山巅之上有积雪,终年不化,每当黄昏时分在余晖的照耀下,铁石山变成了金黄色的,一道七彩光从天而降,照射在了铁石山巅之上,美丽极了,因此,还有人称之为金山,我们时常来到城墙上看观赏呢……”
说到这里,蓝芯长叹了一声,嘟着嘴继续说道:“听守护城墙的侍卫说葫芦山上有神仙,我们真想见见神仙长什么样子,这才相约一起上了铁石山,我们还未到山腰时就遭遇了狼群,唉!原来那里是狼窝,哪有什么神仙啊。”
夏宇龙笑了笑,说道:“你过来摸摸它们就不害怕了。
老头在旁边也为她打了气:“它们很善良,不会伤害你的,我们都是一家人。”
蓝心犹豫再三,才缓缓起身走了过去,她半蹲下来,战战兢兢地伸出右手碰了碰大天一的头,大天一警觉起来,两耳瞬间直立。蓝芯害怕,即刻把手缩了回去,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夏宇龙按住了大天一的头,说道:“它们对你还不熟悉,有我在它们不敢乱动,狼通人性,久了它们就和你交朋友了,大天一是它们的老大,我是它们的大大哥……”
蓝芯噗嗤笑出了声,说道:“怎还与它们称兄道弟了呢……”她心中忐忑大减,轻揉着大天一的头,来回抚摸了几次,又开心地笑了,“真听话,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此时,大天一挣脱了夏宇龙的手,它把头扭向了一边,它目光呆滞,作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夏宇龙道:“你看,它们还在生气呢,老大脾气还有些犟。”
蓝芯奇道:“怎么,它们能听懂人话么?莫非刚才我的话也伤害到了它们?”接着,她向三只狼一一道了歉,声音轻柔而动听。
夏宇龙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说的话它们都能听得懂,只是它们不会用言语表达罢了,但它们有它们的语言……”
夏宇龙俯下身来,在大天一的耳朵边低声道:“老大,这姑娘是我的朋友,以后也是你们的朋友,她知道错了,听大哥的别与女孩子一番见识。”
大天一嘴里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它猛然起身,仰着头向夜空呜呜了几声,似乎在向去了天堂的母亲说道:“母亲,咱们的大哥有了心仪的婆娘……”
片刻,大天二转过身来舔舐蓝芯的芊芊玉手,大天二和大天三也围了过来,三只狼在蓝芯身边挨挨擦擦,蓝芯又惊又恐又是欢喜,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