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无理闻言,一脸委屈:“小师妹啊!师弟的不教坏我就不错,人家瀛洲一路走的,有美女作伴,还时不时喝个花酒,他教坏我还差不多。”
话锋一转,薛无理贱嗖嗖道:“不过小师弟身边那位不爱穿鞋的虞姑娘,真是绝色啊!”
李景芝方才是为顾怀生气,此刻已经暗自为刘赤亭祈祷了。
她都怀疑这薛浑蛋是故意来拱火儿的了!
可转念一想,有美女作伴还喝花酒……刘大哥你要真这样,到时候被打死都不冤、
可李景芝万万没想到,胡潇潇竟然一脸笑意,走过去轻声问道:“薛师兄,你说那个女子光着脚,是不是还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跟谁欠了她百八十万似的?”
之前说姓虞,还是玉京门修士,胡潇潇就已经怀疑了。正好儿有个见过的人,佐证一番。
薛无理闻言,认真想了想,然后使劲儿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过看那模样,对小师弟跟别人不一样,还是挺温柔的。”
胡潇潇桃花眸子微微眯起,嘴角还是笑盈盈的。
“哦?那喝花酒呢?去了青楼?”
薛无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的详细,好像是小师弟要去望丘城救一位女子出青楼。呀!别多想,他不是奔着风流去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子宁愿身陷风尘之地,也不愿意跟随小师弟出来,小师弟为此还气得吐了血,是被那位虞姑娘背出坐忘台的。”
胡潇潇始终一脸笑意,却又继续问道:“之前的事情呢?师兄知道多少?”
薛无理双手叉腰,使劲儿一想,又猛地拍手:“哦对!那个千年春的少夫人,好像也跟师弟关系不一般。其他的知道的就不多了,反正我觉得师弟还是招女子喜欢的。”
胡潇潇深吸一口气,看似笑盈盈的,心里却已经盘算好怎么把他大卸八块,哪里蒸哪里煮,啥地方油炸啥地方爆炒了。
李景芝心中叹息,刘大哥死定了。
刚刚落地的刘赤亭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还没到炎洲呢,刑期早已定好。
况且有些事情,胡潇潇尚不知情。
而北边那处虱子岛,清醒之后的古慕言,去而复返。
一大清早的,赵玄青推开门,倒是没想到古慕言会来。
披着长风的中年人冲着赵玄青抱拳,沉声道:“多谢赵兄,我都想起来了。”
赵玄青扭了扭腮帮子,神色古怪,试探问道:“刘赤亭与你家闺女的事情,晓得了?那小子已经跟你谈心了,你打算怎么办?”
古慕言迈步进门,摇头道:“在瀛洲遇到了洪前辈,前因后果大致清楚了……但还是脑壳痛。”
赵玄青重新关门,亲自为古慕言泡茶,随口说了句:“依我看,小孩子的事情让小孩子去决定,刘赤亭多半是会实话实说的。他在我这里练剑半月,出手始终极其犹豫,多半也为此事苦恼。”
递去一杯茶,赵玄青呢喃道:“当年你身受噬魂之毒,飘到了我这里,我就顺手留下你了。不是不想救你,实在是你疯疯癫癫的,我不善神魂之道,稳不住你的心神。可那小子竟然能让你听话,我也挺奇怪的。罢了,清醒就好,接下来什么打算,回去弄死你弟弟?”
古慕言接过茶水,又摇了摇头。
“赵兄,没那么简单的。我暂时不打算回去,除却你们几个与李镜方,无人知道我已经回来的消息。刘赤亭不傻,我清醒之后没有马上回去,他最多只会告诉潇潇。”
赵玄青一阵头大,麻烦事又来了。
果不其然,古慕言以一道神魂屏障圈住客栈,随后沉声道:“我夫人之死,没那么简单,我要借赵兄在炎洲与长洲的虱子岛一用,给我个岛主头衔儿吧。”
赵玄青随手甩去一道令牌,“南海九岛供你调遣,算我赵玄青报恩。”
当年被逐出师门,赵玄青简直就是过街老鼠,没了铗山作为依仗,从前招惹的那些一流山门数次围杀,赵玄青也数次濒死。
若非古慕言与月清影帮手,他哪里有机会破境元婴,早就死了。
况且说回来,这虱子岛筹建之时,月清影是出了钱的。
古慕言喝下一口茶,沉声道:“我查夫人之死,越发的觉得,这近千年来,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推着某些事情发展。如那御鬼、魔宗,甚至玄都山那件事,以及各大顶尖势力千年来的凋零!此时,怕是会将赵兄牵扯进来。”
赵玄青灌下一口茶,双眼一眯:“查你的,老家伙不要我是他的事情,我毕竟是他养大的。他的死,我一样耿耿于怀。”
只是铗山怎么出了卓九那么个没骨头的?
…………
渡船落在春风尾,炎洲中部的薪火渡口,一艘云船稳稳停靠。
刘赤亭望着下方大城,猛吸了一口气。
说与不说,想了一路了,结论是非说不可。
“探灵豹,我给你找个好主人,她身怀九尾狐血脉,生来就能与灵兽沟通。关键是贼有钱,你起码吃喝不愁。”
探灵豹嘀咕一句:“不,大老大要是想把我送出去,还是让我跟着大大老大吧,反正大大老大也是要来的。”
刘赤亭灌了一口酒,他这是属于自找没趣了,虽说是玩笑话,却有点儿不合时宜。
无论如何,探灵豹还是跟她亲近些的。
迈步跃下云船,刘赤亭抖了抖衣裳,望了坊市一眼,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去。
观海城的珠子足够做手串了,但光手串,怕是免不了一死。
走入坊市,望来望去,也没什么好玩意儿,更没什么新奇玩意儿,让人失望。
都说南海富庶,这也没多大区别嘛!兜儿里倒是有钱了,可没有想买的东西了……
直到一处拐角,刘赤亭随意扫了一眼摊中东西,一只玲珑塔倒是新奇,能转动的。
“道友,东西卖吗?”
摊主掀开盖在脑袋上的斗笠,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哪个?看多少?”
可刘赤亭一双眼睛,却直愣愣盯着摊主。
摊主中年模样,头发似鸡窝,腰别一把长刀。
摊主瞧见刘赤亭目光,一皱眉,沉声道:“不是,你这人有毛病?盯着我作甚?”
刘赤亭也是一愣,“是我,刘赤亭啊!莫前辈你不记得我了?”
“刘赤……刘赤亭?别逗我啊!吃什么了,能长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