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慎锥顿时皱起了眉头,刘家他知道,刘家是平阳府有名的大商家,虽然是商家,可刘家私下也做私盐的买卖,不过相比朱慎锥他们的小打小闹,刘家的私盐就大得多了。
一直以来,刘在为朝廷运盐的同时私下贩卖私盐,而且数额巨大。
相比朱慎锥和王家村,刘家无论财力还是走盐的规模都不是他们能比的。按理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刘家的走盐是利用开中法拿着盐引私下囤盐贩私,朱慎锥他们只是通过盐井那边的关系搞点“计划外”的余盐赚点小钱。
大家的路子不同,销售的渠道也不同,相互间更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可这一回刘家居然贿赂了矿监,直接垄断了明年解州的余盐数额,这等于一下子就把朱慎锥他们的货源给切断了。如果那边余盐全部给刘家拿走,那么朱慎锥的盐又从什么地方来?
没了货源,以后这走盐的买卖根本就不可能继续下去,这可是一件大事。
山西产盐的地方就是那么几个,其中解州是规模最大也是出产最稳定的,而且离平阳府和王家村距离不算远,购盐运货很是便利。
如果解州的盐路断了,那么他们的私盐买卖就没法干了。
要知道去其他地方拿盐一来路途实在遥远,二来这关系渠道什么的也得重新打通,再加上走盐是有极大风险的,根本无法保证更换渠道后能和现在这样稳当。何况还有成本和运输各方面的原因,根本不现实。
可现在,刘家突然垄断了解州的盐路,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刘家这样做究竟想干嘛?朱慎锥暂且不知,可断人财路无异杀人父母,朱慎锥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盐路被断。
仔细询问了夏冬在解州打听来的消息,朱慎锥心里暗暗琢磨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但一时间,朱慎锥却没什么好办法,何况这个事不是小事,他得好好想想。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这一次夏冬带人去解州先运了一批盐回来,至少这批盐足够等到明年开春后能走个两三趟。所以从时间来说还不算迫切,他打算等回到平阳府再找人仔细打听下再做决定。
暂时把这事搁置一旁,当天晚上朱慎锥和舅舅王荣和王晋武好好喝了一顿小酒,舅甥表兄弟之间说了好些话。
第二天醒来,朱慎锥洗漱后准备离开王家村,他离开之前没有去见昨天已经安顿下来的张锡钧和李佑,这两人如何安置,接下来又如何,这些昨晚他已和王荣沟通好了,王荣会按照他的意思办的妥妥的,根本不用朱慎锥操心。
和来时一样,朱慎锥手里提着他的那根枣木棍,肩上背着个包袱,怀里揣着那把火枪和走盐得来的银子,告别王荣后,独自一人朝着平阳府返回。
下午时分,朱慎锥安然回到平阳府,离开平阳府已有近月的时间,进了城看着城里熟悉的街道,再想着许久不见的嫂嫂张氏和侄女巧儿,朱慎锥加快了步伐。
片刻,终于到了家,推了推门,里面的门栓锁着,这让朱慎锥微微松了口气。看来嫂嫂张氏和侄女应该都在家,每次离家外出朱慎锥都仔细交代过张氏,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千万记得栓门,以免家里没男人出现什么意外。
拍打了两下,不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很快张氏警惕的声音传来。
“谁呀?”
“嫂嫂,是我回来了!”朱慎锥连忙应道。
“叔叔?”张氏惊喜的声音传来,接着门栓被取下,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还真是叔叔回来了!”打开门,当看见朱慎锥就在门外,满面笑容地望着自己的时候,张氏的脸上满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