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宗室的生活水平呈现两极分化,高级宗室还算不错,可他们这些中低极宗室家日子好过的可以说没几家,大多数的日子都过的不怎么样,甚至还难熬的很。别说朱敏汌一家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些宗室比他家还不如呢,就连活活饿死的也是有的。
说起来,中下级宗室,尤其是底级宗室对于朝廷是有怨气的。关键还在于朝廷对宗室的控制太严了,宗室这不能干那不能干暂且不说,现在的俸禄又常常克扣和欠发,更让宗室们心里不忿。
他们这些宗室表面看着光鲜,可实际上大多数人过的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因为日子过的艰难,私下里骂娘的可不少,别说骂朝廷和官员了,就连当今皇帝万历也没给他们少骂几句。
不过今天的场合不同,这么多宗室在,有些话说起来还是得小心些。他们这一桌还好,至少都是比较亲近的,可其他桌就不一样了,再加上今天又在将军府,将军府上的管事仆人什么的又多,这隔墙有耳,万一说错了话被听了去难保不会弄出麻烦来。
所以说,虽然肚子里有一堆话想聊,可几人还是没怎么讲。大家稳稳坐着,聊着普通的话题,喝着茶水,耐心等着祭祖仪式的到来。
半个多时辰后,祭祖仪式即将开始。
辅国将军朱敏汎是今日的主祭,由于今天是宗室的大日子,不仅是太原晋王府那边派了管事过来出席,就连平阳知府也有人来。
不过朝廷的规矩,无论是晋王府还是平阳知府只是派了下面的人来露了面而已,两边有身份的人都没来,这也算是惯例。毕竟对于藩王管辖是很严格的,别说晋王了,就连晋王世子和王府里的太监也都是不能离开太原府的。
平阳知府那边,更是按照常例只打发了下面的师爷走一趟,自己也不露面。毕竟官员掺和宗室之事传出去不是什么好事,这方面需要避嫌。
祭祖仪式就这样开始了,随着吉时的到来,今日来的宗室们陆续起身,依次走出了花厅,跟着朱敏汎去了前头。
众人按照辈分、爵位排好队,在朱敏汎的带领下开始祭祖。
整个过程很是繁琐,就不一一描述了,前后折腾了好久这才完成。等折腾完后,众人从地上爬起,揉揉跪的有些发麻的膝盖,心里均都松了口气,同时又涌起无比的期待。
等到朱敏汎宣布祭祖完成,将军府已备下了酒宴,请诸位宗室一起入座用宴后,所有人顿时口中生津,眼珠子贼亮。尤其是几个从昨晚就没吃饭的低级宗室更是无比期待,折腾了这么久,磕了这么多的头,不就是为了现在这顿吃席么?这还等什么?废话少说,赶快开席才是正经的!
将军府的酒宴档次还算不错,朱敏汎不差钱,这桌上有酒有肉,量也不算少。
大伙依次坐下,刚等朱敏汎请诸位用席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瞬间迫不及待地就拿起了筷子,这筷子如同雨点一般朝着桌上的肉菜夹去,一转眼的工夫,桌上几个肉菜就没了影。
瞧着这群如狼似虎的宗室们嘴里鼓鼓囊囊的,手上的筷子依旧伸缩不停,主人家的朱敏汎瞧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坐在主桌,只是饮了一杯酒水,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随后就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先行退席了。
宗室日子不好过他是清楚的,可宗室们一个个和逃难灾民一样狼吞虎咽,这又让他心里不舒服,什么时候堂堂宗室居然落到这个地步了?想想自己一把年纪,再琢磨琢磨自己的儿孙后代,也许再过百年,自己将军府或者也会衰败下去,想到这朱敏汎心里就难受,索性眼不见为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