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千年前的西方,月亮被视作疯狂的象征。
无独有偶,在那另一个世界,名为泰拉的土地上,某位迎击海洋的骑士也同样将其信仰,并在那试图杀死海洋的过程中愈发疯狂,再无所谓它物。
斯卡蒂对其并不熟悉,只知大队长曾与其同行过一段时间。
但大群却记得,大群意志也记得。
而曾连接过大群意志的伊莎玛拉,亦残存着当年那个版本的记录。
那位骑士的愤怒,那位骑士的偏执,那位骑士的疯狂——他的每一击所造成的痛楚,都经由受害的海嗣传递至大群意志之底,让伊莎玛拉的眼前有那么一瞬的幻视。
但那终归也只是幻视。
骑士的力量并非来自月光。
尽管那暗藏着疯狂的冰冷、锋锐,给腐化之心带来的印象可谓如出一辙,但在当下,她所面对的毫无疑问是远超其存在的超级加强版。
苍青色的光点汇聚成宏大的光流,一次挥动,截断浪潮,二次挥动,截断海洋,三次?
没有第三次。
破碎的浪涛,紊乱的潮汐,宣告着海洋的垂危,在那苍白、冰冷的月光之上,那本是残月的弯钩正逐渐完整。
好似一点点的掀开帷幕,从残缺的微小弧度,逐渐化作渐满渐近的苍白圆盘。
宛若坠月。
那只在夸张式的荧幕手法中才会出现的,庞大且清晰,清晰到连表面坑洼与色彩差异都能瞧见的,泛着苍青光华的巨大圆月。
最终停留在了海平面之上。
将那苍白、冰冷且疯狂的光辉,撒向那唯有真正静谧的海洋。
“真是…疯狂……”
主场权柄仅剩下用以修复自身惨状的伊莎玛拉,仰躺在那平静无波的海面上,望着那个男人终于予以自己的回应。
毫无疑问,又被拒绝了。
继当初的邀请被反封印之后,再一次被对方拒绝,是以这般直白的协助那‘斯卡蒂’战胜自己。
但或许也并非完全的拒绝,毕竟对面同样是自己,是她最终竟感到几分不舍的梦。
而他的选择,是全力挽救自己的梦。
松了口气、无比失落、些许温暖、再泛焦急……
一时间,心头涌出的情感竟是如此之多,让那本应作为理性的代言而一切全无的伊莎玛拉,都在不知所措的怔然中,看着那拎着那柄大剑,步步占据自己视野的斯卡蒂。
“你输了。”她说。
带着好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比任何海水都要清澈的愚蠢。
让伊莎玛拉更加的无言。
“这一切该结束了。”
理直气壮得好像是凭着自己的力量赢了一样的斯卡蒂,正要挥下大剑,却听一道陡然的声音道:
“确实,一切都该结束了,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骤然间,一份难以抗拒的拉拽感与那再次降临的混合感,让伊莎玛拉/斯卡蒂同时感到一阵不适。
两者一同睁开眼,便见那站在仪器前的奥默.林顿。
以及站在他一旁,正紧张得盯着自己的劳伦缇娜。
真不像她,她的心头不免如此想,以两份同步的思绪。
而这思绪,让她旋即瞪大了双眼。
“已经注意到了吗?”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奥默.林顿轻笑着问。
“意志的不平衡,会导致思维的倾斜,呈现其中一方对另一方的同化。”
他说着,示意劳伦缇娜上前,协助她摘下头盔、摘下她那贴在各处神经富集处皮肤的贴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