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说,既然都已经决定上场打碟,那么褪去变装,回归魔人姿态才是理应最佳的发挥。
被魔人化解放感知,再辅以远超当初加拉特隆性能的吉尔巴利斯之力,他有望突破上次在神祝福音班的发挥,登临更进一步的领域。
但,没有这个必要。
有大拓老师在,自己只需要帮忙接曲与混音上的辅助,无须喧宾夺主。
更何况他的魔人化实在是太过醒目,当下任谁看了都会高呼‘是奥默.林顿!’,然后就不知迎来的是欢呼还是臭骂,还是怎样的投掷物了。
并且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但凡对方做过些许情报工作,就该知道奥默.林顿那怪兽使的身份,届时还敢不敢出手也未可知。
这么一想的话,那他拼着臭鸡蛋袭来的风险搁那儿当门神,也是一种防患于未然。
但也或许会给对方针对出牌的机会。
毫无疑问,奥默有留牌的习惯。
当你堂而皇之地站在敌人面前,那你就得做好被对方分析针对的准备,尤其是当你实名,更是一位微妙的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人关注时,你就理应要对公众有所保留。
所以他必须穿着这身服装。
所以他也早早对周日宁静做了个简单的访问。
虽然之前都在为了不完全扮演而放任魔眼暗红,甚至有意将头顶的呆毛压下,伪装流星,给人一种确实与周日宁静大相径庭的印象。
就连茶座都认可差距过大,只有背影会被错认——而背影错认这种事,对赛马娘这帮同发色很多,同发型也多的姑娘们而言,实在是再常见不过。
但在此刻,他要收起那样的刻意区分。
被魔力重新固定的奶白呆毛翘起,一手拂过的双眼笼上吸附式的琥珀色美瞳,那再望向别人的眼中便自有一份不怒自威的凶性。
周日宁静,除了在那协会里的破位子上坐出的官僚气息外,她所予人最多的感触便是这份仿佛看什么都很不开心,仿佛谁都没少欠自己钱的凶戾与怒意。
黑灰色的地带培养出的气质,覆上那份无论如何都难以同世界和解的愤怒,便化作这宛若周日将尽的阴郁。
一切的平安喜乐,都自假期的结束终结。
所谓的宁静,不过是被这世界消磨得愈发斑驳的无力。
那女人心中的世界永远都在暴怒、忿然、狂躁中飘摇,从这一点而言,周日宁静可以说是一款猫meme。
我的身躯非常渺小,但我对生活的愤怒无比巨大.jpg
曾经的奥默常会感到厌烦。
他无法忍受周日宁静总是这般‘长不大’似的怒意,面对那仿佛孩子的任性常会忍不住出手反击。
但如今,他不仅掌握了足以瞬间压制对方的力量,更对那样的周日宁静有了不同的看法。
她能在本已不算年轻的年龄继续那样年轻、冲动,不知所谓地奔走在那不愿悲伤的泥沼中,本身亦不失为一分光点。
能够愤怒,能够不满,总是要比真正的麻木要好。
就像他在不久前化身的魔黯哥斯拉,颤抖、痛苦,无法停止的咆哮。
无法停止的咆哮,总强过无法停止的沉默。
她从未接受过那宁静的周日,也不愿变作周日的宁静。
她的愤怒既是对着别人,也是对着自己。
同时具备着刚强与脆弱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活得常像个满身裂纹的人。
过去的自己不也是那样么?
时至今日,他看着骏川小姐,看着白仁,看着千明,都常是不可避免地想起她们的往事。
那些他听闻过的,甚至是见证过的往事。
Cosplay是一种再直接不过的角色扮演,当你力求还原的穿上那些角色的服装,摆起那些角色的姿势,露出ta们最广为人知,最让人印象深刻的神态时,你的心里也下意识地想着ta们的表现。
那同时也是最简陋的侧写。
而这样的过程落到更具专业性的奥默这儿来,便将成就那位女孩眼中的愕然。
“…朋…训练员?”
当目睹那身影上台时,那瞳如琥珀的黑发女孩双耳一抖,还以为瞧见了‘朋友’。
但显然,她真正的‘朋友’还在她手里的手机屏幕里。
那将脸都挤上,双掌更是紧扒屏幕,看起来像是很想直接创出来,却又限于妹妹的观感而尽力克制的面孔里,满是阐述你的梦、唯独你不懂般的横幅滚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