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佛门之势,竟向地界之人,这般低头,这般退让,此后五庄观在南瞻部洲之名,必定如日中天。
被人踩着上位,收名取利,这般感觉,着实不爽。
但不爽又如何,为了大局,二人只能忍让。
眼见佛门二人退让,牡丹仙子盈盈一笑,不在咄咄逼人,举起酒杯:“不愧佛门尊者,大德高僧,果然通情达理,明辨是非,小女子敬奉二位尊者一杯!”
说罢,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彻底定下了此事基调。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够火候了。
佛门,到底是佛门,方才二人话语,虽有示弱让步,但也搬出了那位大慈菩萨,还着重强调了“八重天劫”之事,显然也是一种警告。
不能太过!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勉强也算收场了。
不过到这一步,这丹元之会,他们是不能再呆了。
“阿弥陀佛!”
布袋罗汉叹息一声,转眼望向许阳:“那孽障死不足惜,只是其盗走的紫金铃,为菩萨修行佛宝,不知镇元道友,能否将此物交回,贫僧二人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嗯!”
牡丹仙子美眸一转,望向许阳问道:“大兄意下如何?”
虽然此时还要索回紫金铃,有些得寸进尺之感,但二人已将此事定性,责任推开,所以也不算过分,起码没有超出南瞻众修的接受范围。
牡丹仙子也是一般看法,不过一件中品仙器罢了,对五庄观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佛门给足颜面,还回也就还回了。
“既是菩萨之物,确实理当还回。”
一直任由事态发展,默不作声的许阳,终于打破沉默,望向二人,平静言道:“但那金毛犼下界为妖,荼毒五百余年,祸害生灵无数,菩萨是不是也该给個说法?”
“嗯!?”
此话一出,众人眼神皆是一凝,布袋罗汉与托塔罗汉也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说法,什么说法?
难不成还要追究菩萨的责任?
我佛门都让步至此了,你还这般咄咄逼人?
二人心中惊怒,但又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菩萨闭关参禅,苦修佛法,迎候天劫,一时不查,才令此孽障脱逃下界……”
“那也有御下不严,失察过错之责!”
话语未完,便被打断,只见许阳坐于上首,神情淡漠:“那金毛犼到底是菩萨的坐骑,来此为妖,逞凶作恶,为祸五百余年,多少无辜惨死,多少生灵遭难,菩萨为主,不给一个说法,怎叫人心得安?”
“……”
“……”
“……”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沉默,就连牡丹仙子等都有些错愕,没想到许阳会将事情做到这一步。
责问菩萨?
这……!
对此,布袋罗汉与托塔罗汉亦是一阵沉默,许久方才言道:“镇元道友的意思是……?”
“紫金铃且存于五庄观。”
许阳摇了摇头,平静说道:“只待菩萨前来,或者门下弟子,至此歉意一声,抚慰枉死无辜,此物镇元子便双手奉上,绝无半点推辞。”
“……”
“……”
“……”
此话一出,场中又成死寂,众人皆尽沉默。
这般条件,轻也不轻,重也不重。
只要那位大慈菩萨低头,遣一名弟子前来,承认自己“管教不严,失察未觉”的过错,那这件事情就揭过了。
很简单,没有太多追究。
但……
菩萨岂能认错?
这件事情,最多最多,只能是金毛犼的罪责,不能是菩萨的过错。
别说亲尊前来,就是遣一弟子,也不能接受。
因为,菩萨是不能有错的,纵然有也不能认,否则佛门的权柄威严必遭重击。
所以……
佛门二人一阵沉默,最终还是布袋罗汉出声:“菩萨闭关苦修,迎候天劫,确实不查,但并非有放纵……”
“所以吾只问一个失察之责。”
许阳截断话语,淡声言道:“一点失察之责,难道菩萨都不愿认?”
“……”
布袋罗汉无言,不知如何作答。
“不错!”
就在此时,一声厉喝声响,自从下方传来。
众人回首,循声望去,只见一名樵夫作伴的男子站起,怒声逼问佛门二人:“就如镇元道兄所说,那金毛犼在此为祸五百余年,令多少无辜惨死,叫多少生灵遭难,菩萨为其御主,难道连一个失察之责都不愿担?”
正是楚山君!
面对楚山君的质问,布袋罗汉眉头紧皱,不作回应。
区区一个合体修士,不值得他理会。
可这镇元子的做法……
如此行事,欲意何为?
是有意与他佛门为难,还是借此收拢南瞻修界之心,占据正道大义之势?
此人,究竟有何图谋?
满心惊疑,一时难定,最后只能强压说道:“镇元道友之言,贫僧二人必定回禀菩萨,只是此事纠缠,着实难以分说……”
“不说也可。”
许阳一笑,望着二人:“今日吾晋大乘,也算与二位同尊,如此便做过一场,斗过一着,二位若是得胜,那吾便将紫金铃双手奉还!”
“这……”
听此,佛门二人的眉头皱得更是厉害了。
转来转去,还是要斗?
可要是斗得过,他们又岂会如此为难?
这人打定主意,真要踩他佛门,名震南瞻?
“阿弥陀佛!”
布袋罗汉叹息一声:“镇元道友博古通今,学究天人,贫僧二人不能及也。”
话语之中,若有所指。
许阳神色不变,淡声言道:“只斗法宝神通,不论其他手段,如何?”
“这……”
二人听此,都是一怔。
随后才见回神,布袋罗汉双手合十,再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既然镇元道友执意如此,那贫僧二人也只能舍命相陪了!”
“今日丹元之会,怎能生死相杀?”
许阳摇了摇头,轻笑说道:“一人三招,任凭手段,只要二位尊者胜过贫道一招,紫金铃双手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