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停下脚步,笑着看向紧张的洪承畴,“还是说彦演不敢说?”
“臣想过。”
见天子这般,洪承畴微微低首,低声道:“只是此事牵扯众多,像各地布政使司的情况不一,各地摊派的份额不一,各地巡抚、布政使等考虑的问题不一,所以……”
还是有顾虑啊。
朱由校心里暗叹一声,对洪承畴的这种反应,朱由校是能够理解的,眼下乱的不止是朝堂,就连大明各地也很乱。
根源就在于吏治崩坏了。
各地高官权力没有约束和监督,或许在这批地方官中,的确存在有良知的官员,但更多的却是和光同尘,或者干脆就跟地方士绅、商贾等群体勾结在一起。
这也使得大明治下土地兼并、阶级矛盾都很严重,要是不设法解决这些问题,那大明就算在辽东镇压了建虏叛乱,可本质问题却没有解决,最终宿命是无法改变的。
“吏治啊。”
想到这里的朱由校,眼神凌厉道。
天子想整顿吏治?
洪承畴心里思量起来,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大明官场的吏治,的确到了该整顿的地步,只是根源解决不了,那吏治整顿就不可能见效。
朝中党争太尖锐了。
洪承畴眉头紧蹙起来,一想到朝中的东林党、齐楚浙党等派,洪承畴想了很久,都没想到如何改变这种境遇。
特别是在不久之前,天子做的那些决断,对朝局产生的影响太大,尽管最初是震慑到朝中文武了,可眼下已有冒头的迹象了。
“走吧,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见洪承畴眉头微蹙起来,朱由校微微一笑道:“走这么久了,我还真有些饿了。”
此言,让一旁的韩赞周紧张起来。
宫外的东西怎能随便吃啊,万一吃坏了,那他根本就担不起责任啊。
只是似韩赞周所想,朱由校根本就没在意,此刻的他在思索,究竟该如何整改这个乱糟糟的大明。
涉及国计民生的新政,不能突兀的去推行,必须要有人去做才行,没有人去具体落实,那就是口号,不能带来任何实质变化,甚至会加剧某些矛盾。
不过整顿吏治,倒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天下的官员杀的再多,那终究有人会挤破头想进来,毕竟权力的魅力太大,只要能掌握着强军,那靠杀贪官是能积攒一笔家底的,到那时想具体做些事情,就相对来说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