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皱起眉头,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错。”
朱由校笑了笑,言语间略带不屑,“朕不得不佩服朝中的有些人,他们真不愧是朕的好大臣,大明的好肱股啊,生怕朕过于离经叛道,导致大明社稷倾覆掉。”
“离经叛道的是他们!!”
朱由检的情绪激动起来,顺势就跪倒在地上,那双眼睛看向朱由校,“臣弟虽不知朝局怎样,但皇兄从御极登基以来,做了哪些事情,臣弟幸得皇兄垂怜,得在西暖阁进修,那都看在眼里啊。
皇兄是没有常开早朝或御前廷议,可是皇兄在乾清宫,每日卯时三刻就起来了,处理朝政至巳时七刻,期间还频召有司商榷要务……”
“站起来。”
看着情绪激动的朱由检,朱由校面色平静道:“我朱家儿郎的膝盖,还没有软到这种程度,朕去做什么事情,不是靠别人评价而做,要是连这点心性都没有,那么你就不配姓朱!!”
朱由检倔强的站起身。
“皇弟,那你觉得这封联名奏疏,朕要允准吗?”
朱由校没有去出言安慰,反看向朱由检再度询问。
“要允准。”
朱由检紧攥着那封奏疏,皱眉说道:“如若皇兄不允准的话,那科道的御史言官就有了名头,继而在朝掀起新的舆情,倘若在此期间,再出现些别的变故,只怕朝局的乱象将超出皇兄的预料。”
“不错。”
朱由校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果朕不允准的话,就会出现皇弟所言的情况,眼下这天啊是愈发冷了,谁能保证京城或京畿,就不会出现些别的状况呢?”
朱由检脸色微变,眸中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此前朕命留京锦衣卫,在西市杀的人太多了。”
朱由校笑着摇摇头道:“其中有不少就是商贾,他们与北直隶境的掌庄掌店太监勾结,谁又能确保这些商贾的背后,没有站着其他人呢?
如果不能让某些人啊,在朝掌握部分先机,那他们一定会将庙堂之争逸散到民间,继而达到他们的政治企图。”
朱由校这位大明皇帝,在更多时候就是孤家寡人,尽管朱由校过去简拔了一批人,逐批安置到各个位置上,可是在外朝掌握的权柄不多,似人事权,财权,事权等,都没有彻底掌握在手。
朱由校不知是哪些人谋划了这场廷推,但朱由校挺佩服他们的,这帮家伙精准的看出自己是在以内廷制衡外朝,朱由校从御极登基以来,很多事情都是倚仗内廷范畴,在行乾纲独断之事,包括部分被特召进京的文臣,那都是在围绕内廷的一些职权做事。
尽管洪承畴负责红丸移宫两案,袁可立负责萨尔浒之战案,张维贤、孙承宗负责整饬京营,使得一批文臣以中旨的形式安插进去,但多数在朝掌握的话语权不多,想要破局,就必须要另辟蹊径。
所以吏部尚书周嘉谟,就用他这个位置来先行破局了。
“朕给你讲的这些,你先好好想想吧。”看着愣神的朱由检,朱由校从宝座上起身,眼神凌厉起来,“王体乾,将这封联名奏疏批红,以司礼监的名义发派内阁,另,将那几封中旨,秘颁给朕所言的几人。”
“奴婢遵旨。”
殿外候着的王体乾,当即作揖应道。
看来皇兄对这件事早有谋划。
朱由检听到这里,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只是朱由检有些不明白,既然皇兄看出有人想搬弄是非,为何不查出是哪些人,将他们罢官逮进诏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