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卿家就不必管了,将相应案牍移交至司礼监。”朱由校御览完几封奏疏,面色平静的说道,而孙传庭听后却脸色微变。
“陛下~”
“卿家之意,朕明白。”
朱由校却摆手说道:“按理来说此事乃卿家亲查,陈卿亦将天津三卫的实况,详细转递至顺天府衙,没有谁比卿家更清楚这些,何况在京畿出现哄抬粮价之事,连带布、煤、炭、盐等价跟着涨,对京畿造成较大混乱,民间恐生较大怨气,这本就属卿家职权之内。”
“只是有些事情,不像卿家想的那样简单,如今牵扯到了仓场,这代表朕先前的一些想法得到验证,此事一旦定性为案,势必会在朝引起极大反响。”
“陛下,臣不惧,也不怕!”
孙传庭眼神坚毅,顺势便跪倒在地上,朝朱由校行跪拜之礼,语气铿锵道:“臣乃大明之臣,食君禄,必为君分忧,必为社稷虑。”
“如今有宵小之辈,为了一己之私利,僭越国朝法纪,罔顾社稷之本,若臣在此时置身事外,有何颜面穿这身官袍?有何颜面面对京畿的百姓啊?”
“卿家快快请起。”
朱由校从宝座上起身,朝孙传庭快步走去,对于孙传庭的能力和忠诚,朱由校比谁都要清楚。
孙传庭说的这番话,朱由校是相信的。
“不让卿家负责此事,朕有朕的考虑。”
朱由校弯腰将孙传庭搀起,神情严肃道:“朕有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需由卿家坐镇来办,卿家可知建虏谴有暗桩秘密入关,而今在京城便潜伏有建虏暗桩。”
“这怎么可能啊!?”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孙传庭,在听闻天子所言,整个人都震惊了,眉宇间生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建虏居然谴暗桩潜伏至京城要地,倘若这些都是真的,那岂不是说大明有什么动向,建虏方面必然知晓?
等等!
前几日,有几名锦衣卫来顺天府衙,让府衙谴派差役封锁玉虚观,难道就跟此事有关联吗?
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开始在孙传庭的心底生出。
“卿家觉得不可能吧,朕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孙传庭的神态变化,皆在朱由校的眼底,“据鸾卫暗查的情况,在玉虚观被烧死的那个人,并非是李纯意。”
“而那个神秘失踪的李纯意,是持有道录司所颁度牒,才得以进玉虚观,而最为有趣的事那份度牒是新发的。”
“道录司有这种情况,那僧录司呢?其他有司呢?而鸾卫之所以怀疑是建虏暗桩,除了那把短匕外,还查到一些别的痕迹。”
孙传庭是越听越心惊。
天子讲明的这些,恰恰是他最为担心的。
倘若京城都有建虏暗桩渗透进来,那么辽东只怕被建虏渗透成筛子了,而私下存在某些瓜葛,那损害的就是国朝利益。
甚至孙传庭还联想到萨尔浒之战,是不是在开战之前,建虏就得到某些重要军情,继而有针对性的展开部署,不然大明也不可能败的那样彻底啊。
“卿家,你即刻离宫回顺天府衙。”
朱由校看向惊疑的孙传庭,伸手道:“到时会有人联系卿家,这帮蝇营狗苟之辈,朕必须要悉数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