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只要是做了,哪怕再怎样小心谨慎,都不可能不留有痕迹,只是有太多的人,喜欢在心底抱有一丝侥幸。
“究竟藏在何处了?”
彼时的顺天府衙内,孙传庭坐在官椅上,皱眉盯着眼前的舆图,这张京城各坊的舆图,不知被孙传庭看过多少遍。
为了揪出潜伏进京城的建虏暗桩,孙传庭在过去数日间,在鸾卫传来种种密报后,做了很多事情,这也令孙传庭顶着很大压力。
其中最大的莫过于把崇文门税关给围了,甚至还开始盘查历年账目,这令户部有司的官吏,上疏弹劾孙传庭僭越。
崇文门税关,是户部所辖税关之一,且是诸税关中最大的一个。
孙传庭是顺天府尹不假,更是天下第一知府。
但他没有职权查崇文门税关!
尽管孙传庭心里清楚,密查建虏暗桩一事,似跟崇文门税关联系不大,但既然是鸾卫传来的密报,那他就必须要查。
孙传庭想到一种可能。
或许天子是想借密查建虏暗桩之际,顺带查查户部所辖税关……
“孙府尹!!”
正堂外响起的声响,令孙传庭皱眉看去,眉宇间透着不悦,府衙要地敢这般喧哗,这成何体统?
嗯?
可在孙传庭看到跑进堂内的人影,亲军服,雁翎刀,孙传庭双眼微眯,锦衣卫怎会来顺天府衙?
“鸾卫代指挥使,李若琏!”
在孙传庭的注视下,那人忍着气喘,任汗顺着脸颊流下,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孙传庭面前。
鸾卫就是他执掌的?
孙传庭打量着李若琏,对行为冒失的李若琏,孙传庭心底产生怀疑。
“孙府尹,情况紧急。”
李若琏知晓孙传庭是怎样想的,却没有在意这些,“娼门,此前我等都忽略一处,那便是娼门。”
“?是何意?”
孙传庭却皱眉道:“难不成你想叫顺天府衙,将京城大小娼门,甚至教坊司,全都给关停搜查吧?”
“不用。”
李若琏却摆手道:“孙府尹只需以府衙的名义,向这些勾栏处下派公文,言明一些情况即可。”
“简直是胡闹!!”
孙传庭强压怒意道:“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某当然知晓。”
李若琏却道:“灯下黑的道理,孙府尹不应该不知晓,先前顺天府衙协助鸾卫,进行那么多部署,却都没能查出什么,这代表着此前的思路有问题。”
看着眼神坚毅的李若琏,孙传庭沉默了。
似顺天府衙定的玉虚观一案,暴露出道录司、僧录司的问题,这使得两录司不少官员被暗查,甚至部分官员的家仆被秘逮进诏狱,连带着京中一些新补的小官,一直被鸾卫秘密摸查着,尽管孙传庭没有插手这些,不过像这些事情,鸾卫的密报都涉及有,而上述仅是其中一项罢了……
“你应该知道…顺天府衙近几日所承压力吧?”孙传庭沉默许久,眼神冷厉的看向李若琏道:“要是……”
“某知晓。”
李若琏却出言打断道:“若这次还没查出什么,无需孙府尹在承受什么,某自当去御前领罪。”
“把你想做的,给本官言明。”见李若琏这样,孙传庭皱眉道:“此次若再查不到建虏暗桩,那某便随你一起去御前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