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在朱由校的身后,一路视察崇德院的各项设施,朱由检有些感慨,小声对朱聿键说道:“一日三餐顿顿有肉,涉及吃的方面就不说了,这比先前在丰台和西山大营的健儿还好很多。”
“就说他们的课业安排,根据不同的年龄段,安排有不同的课程,甚至还修建有诸多的学舍,定期进行考核评选,表现优异者还发放奖学金,这先前都从没有听说过。”
“怎么?你觉得他们不该这样吗?”
朱聿键眉头微挑,看向朱由检反问道。
“没,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朱由检摆手道:“我就是觉得,像那些年龄较小的,安排这般繁重的课业,终究是有些过于严苛吧。”
“严苛?”
朱聿键嗤笑道:“跟严苛相比,浑浑噩噩才更可怕,你永远不会懂这种感受。”
“我……”
朱由检一时语塞。
此次随驾前来崇德院所见到的一幕幕,让朱聿键勾起一段不好的回忆,暗无天日的逼仄环境下,连外界发生什么都不知,每天除了能抬头看看天,其他的什么都干不了,这也让朱聿键的心底存有疮疤。
可看向朱由校背影时的眼神,朱聿键却变了,那眼底深处的敬畏与崇拜,除了他自己清楚外,其他人根本就不懂这种感受。
“崇德院的各项台账,必须要清清楚楚的记录下来。”
巡视完各处的朱由校,看着远处依旧在操练的诸忠烈遗孤,表情严肃道:“不要怕花银子,内帑缺谁的银子,都不可能缺他们的,但朕有句话要说到前面,谁要敢把主意打到他们的身上,叫他们受到任何苛待,到时别怪朕翻脸无情!!”
任何事情都能出现问题,唯独在培养忠烈遗孤方面,朱由校不允许有任何问题,这不止是为安抚大明健儿,更是为让他们能茁壮成长,今后其中的佼佼者,更是会深入到大明的各行各业。
幼年经历的伤痛与挫折,是需要用一生去治愈的,朱由校很懂其中的缘由,这些忠烈遗孤已经历多数人没经历过的丧父之痛,若是再叫他们去经历别的,那他们这一辈子都将在回忆中浑噩度过。
这是朱由校最不愿看到的。
“记一下。”
临离开崇德院时,朱由校站在车驾前,看着在校场上集结的忠烈遗孤,对身旁服侍的刘若愚道:“着内厂、鸾卫不定期呈递崇德院情况,若是这期间有任何不好之事,及时向朕禀明,若是敢有知情不报者,朕必严惩!”
“奴婢遵旨。”
刘若愚忙低首应道。
此次视察崇德院,朱由校并没有惊动那些忠烈遗孤,朱由校此次过来,就是想看看崇德院的情况,顺带领着朱由检他们来看看,叫他们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那些人的生活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