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
振聋发聩的喝喊响彻云霄,浑河大营,黑压压的人群密布,分散各处的校场上,肃杀之气弥漫。
“不错,视察一圈下来,浑河大营各部士气不错。”
一处高地上,披甲挎刀的熊廷弼,冷冷的面庞露出一抹笑意,“虽说时下仍处寒冬,然各部的操练都没有懈怠,很好,等这批新卒完成冬练,待到开春来临,建虏再敢有进犯辽左前沿之举,那老子绝不会轻饶!”
随行的一众将校,在见到自家总督笑了,一个个悬着的心算是落下,甚至不少将校的脸上也露出笑意。
“督师,您这是打算反制建虏了?”
挎刀而立的贺世贤,咧嘴笑着看向熊廷弼,“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末将可就要先请战了啊,从广宁回归沈阳以来,末将就待在这浑河大营练兵,眼瞅着懿路、蒲河、抚顺、鸦鹘关等地,动辄跟建虏小股势力交战,末将等只能眼巴巴的瞅着,这滋味真他娘的太难受了!”
“是啊!”
一名副总兵官紧随其后道:“有几次明明可以反击,甚至一举将铁岭卫、开原、辽海卫等地收复回来,可就是没有后续动静……”
“那你来告诉老子,该拿什么去打?”
熊廷弼瞪眼斥责道:“辽左一战我大明是取得终胜,于各处战场狠狠地力挫了建虏嚣张气焰,但是别他娘的忘了,咱们损失也不小,各部抚恤要解决,各地流民要安置,各地开荒要钱粮,各地整饬卫所要安稳,你们他娘的就想着统兵打仗,可是这背后的账谁算清楚过?”
“过去这一年,辽东总督府也好,辽东巡抚府也罢,都是他娘的勒紧裤腰带,即便是这样,粮食依旧他娘的不够用,更别提在浑河大营的五万多张嘴,每天吃掉的军粮都是极其惊人的!!”
“打仗,是他娘的靠嘴就能打起来了?老子问问你们,不说其他兵马调动,就说浑河大营的各部营校,老子真把他们全都放出去,这每天要消耗多少粮食?运往各地又需多少损耗?”
被熊廷弼这样一说,那名副总兵官讪讪笑了起来,连带着其他想要请战的将校,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闭上了嘴巴。
过去这一年,从辽左之战结束后,辽东一直处在休养生息的境遇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需要梳理,这还是先后明确总督、巡抚两府,将辽东地界的军政划分清楚,熊廷弼管一摊子,洪承畴管一摊子,顺带又增加刘鸿训巡按辽东,这才能行之有效的将辽东暗藏的隐患逐一梳理清楚。
“火枪第一协眼下操练的如何了?”
熊廷弼深邃的眼眸看向远处,对身旁站着的贺世贤开口道:“算算时日,练了快半载了吧?要是还没有操练出来,不说别的,他们都对不起陛下的期许,自京畿来的新式火枪,紧着我辽东新军调配拨发,京城京畿那几支精锐有的,我辽东新军也有,这可不是平白无故给的。”
“火枪第一协操练的很好。”
贺世贤表情严肃道:“陛下所创线式战术皆已熟悉,火枪第一协所辖两标,在日常操练中迸发出的战力很惊人。”
“说起来这个线式战术真是够了得的,单是一个火枪成排进行射击,以现有列装的新式火枪,倘若真要派往战场上,必然能打建虏一个措手不及。”